当然没有,如果他只是一只平凡普通的鬼,那他大可回到人间,和他心爱的姑娘厮守到老,直到她的爱人走完一生,他再陪着她走黄泉的路。
时灿当然知道他会说没有,顺着问道:“那你永远这么年轻,看到我渐渐变老变丑,会嫌弃我不?”
“怎么会?”殷栖寒立刻反问,顺手弹了她一个脑瓜蹦,“我只是容貌停在了死的时候,心理年龄会和你一起变老,最多是你嫉妒我容颜永驻,骂我几句,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问题就出在这儿,现在的情况刚刚好。”时灿拍手,笑得一脸得意,“我跟你讲,你千万别心理负担太重,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满脸皱纹的样子,凭什么我成了一个小老太太,你还那么年轻英俊?我可不干。”
殷栖寒万万没想到,时灿居然挖了这么奇葩的一个坑,反应过来后简直哭笑不得。
时灿趁这工夫,一气呵成说下去:“所以呢,我们两个说好了,珍惜当下,谁也不许摆苦瓜脸。你看我时时刻刻都这么招人喜欢,你也得像我这样,免得我七老八十回想起来,都是你像林妹妹一样哀怨愁苦的样子。”
她捏捏殷栖寒的脸颊,轻声说道:“我喜欢的寒哥是一匹小野马,可不是小奶猫。”
殷栖寒终于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样的弧度:“我知道了,不用再哄我了小火山。”
时灿仔仔细细的把殷栖寒打量了一遍,终于慢慢放下心,重新靠进他怀里,握着他冰凉的指尖搓了搓:“一直没有问你,一个人在莫言刑场醒来时,怕不怕?”
“怕。”
他当时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和时灿去迪士尼玩。刚醒来时,他的恐惧近乎灭顶,四处寻找了很久,很怕看见熟悉的纤细身影,头上还戴着米老鼠的发箍。
“你把觉魂剥离下来放在这里,疼不疼?”时灿的手轻轻覆在殷栖寒的胸膛上,不敢用力,她知道这里好比插着一把看不见的尖刀。
“不疼。”
在今天之前,还有更疼的东西。
时灿对他这个回答没作评价,又问:“说说,那晚为什么把床挪回去?”
殷栖寒笑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时灿挑挑眉,扬扬下巴又抛出一个问题:“想不想要我给你渡阳气?”
殷栖寒毫不客气的捏了时灿的鼻子一把:“你才是最大的记仇怪。就这么两件事,记我这么久,真有你的。”
“没错,本大人就是很记仇,你以后——寒哥,你看。”
他们正斗嘴,忽然时灿一收懒散的表情,双肘拄在膝盖上向前倾身,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