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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慢条斯理笑了笑,他分明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模样,笑起来却有无数风霜磨练出来的沉稳:“东荒有新部首了。”

    谢容皎算了下北荒部首登位的时间,不禁由衷为周室的情报系统感到担忧。

    “三月前的事情,你去街上随便找个人都能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江景行不咸不淡,“听我句劝吧,别养探子了,给国库省点钱有什么不好。”

    国师不理会他一大堆夹枪带棒:“东荒新部首先杀旧部首,随后十二部迫于他威势,拥立他登位。”

    江景行思忖了一下:“你说这个是为了向我证明新部首在天人境里没那么菜?”

    他发自内心说:“其实不必,我没觉着天人境水平有多少差别。”

    都是打不过他那种。

    很难形容国师笑里意味,倒是与他如挟了万钧之势打下来的雨滴般咬字分外合宜,“数万人军队里强杀天人境,圣境做得到吗?”

    “没试过。”江景行答得很快,“不过东荒部首没踏入圣境是真的。”

    他轻轻一嗤:“真当圣境是大白菜还是春笋啊?遍地冒出来那我面子往哪儿搁去?”

    国师无言以对。

    一旁静坐着的谢容皎眼见他们绕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极大可能没等说到正题就动手打起来,终于忍不住道:“晚辈冒昧问一句,国师在此紧要关头来凤陵,所为何事?”

    如论修为辈分,自然没他说得上话的地方。

    但国师身后有北周,他以凤陵城少主,此地东家的身份问外来贵客,于情于理该有此一问。

    国师是头一次见到谢容皎。

    第一个念头是少年与他的佩剑很合衬。

    均是副华美外表,灿烂生光,内里却锋锐坚硬。

    好相貌下面藏的也是金玉美质。

    到国师这个境界,有些事物,已不必刻意多加推衍。

    他内心把握更多,答道:“我想来请人出手。”

    “杀部首。”

    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容皎蹙眉:“若杀部首,东荒势若疯虎,恐怕难挡。”

    这是彻底撕裂九州与北荒偶尔小打小闹,勉力维持表面平和的场面。

    谢容皎亦知不是他开口时机,只是情绪震荡之下,下意识出口说话。

    国师笑道:“后续一应自然由我处理。”

    不是,交给江景行这个不靠谱的他自己都不放心,江景行他徒弟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容皎婉转道:“驻守北疆边军非镇北军一支。”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信能凭他一己之力,压平部首死后狂澜。

    只是讲究得细的话,他该称国师一声师祖,谢容皎才悬崖勒马,百年难得一回地委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