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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有的。”姜长澜无精打采,“哪家子弟没几个交游?不过我算是特别的。”

    他叫屈道:“清流世家没几个和我谈得来的,有交情的几个军功起家的勋贵子弟,要不是跑到边疆险境去历练,要不是在禁卫军中职责在身走不开的。全不是的还不许他们乘着休沐日在家多陪陪妻儿?”

    猫狗不理,十分惨淡。

    简直和自幼随着江景行出门游历,又因气势劝退,把天聊死等诸多原因至今没一个知交好友,只能听江景行说书算命凑合着过的谢容皎有的一拼。

    怪不得他们俩坐一道。

    江景行啧啧两声:“听上去光景凄凉,年岁一大把,要不考虑成个家?”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劝别人这么做。

    谢容皎颇不赞同:“人各有志。”

    姜长澜被他那么一劝,悲愤一扫而空,倒是来了精神:“北荒未灭,何以家为?”

    江景行:“那你可能有点完蛋。”

    北荒自浊气生世以来,与九州打打杀杀过了数千年,哪里是那么好灭的?

    “不是说真要在有生之年看到北荒死绝,只是想学着谢帅。”姜长澜实事求是,笑道,“前辈别怪,我做个比喻。谢帅对我们这类人来说,如圣人之于修行者,谁不想成为下一个谢帅?”

    江景行凉凉道:“你要是在谢初一面前能有这口舌,也不会沦落到被她打包送到京城来。”

    不愧为圣人,戳人痛点稳准狠,一戳即准。

    姜长澜恳切说:“口舌不顶用,得我给谢帅拉上几车队的粮草,问题是我上哪儿找那么多粮草去?”

    可谓是深入其里,辛辣见血。

    谢容皎:“台上文试结果出来,夺得魁首的可是姜兄口中提及过的那位士子周煜?”

    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姜长澜对谢容皎认不太清人脸的本事多少心里有数,闻言奇道:“正是,世子是怎么认出他的?”

    周煜虽说长相端正,但正是因为长相端正,无论美丑皆没到惊世骇俗的地步,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让谢容皎记得住的。

    江景行似笑非笑:“有意思。昨日有个自称周煜之人来拜访过我们,与姜大你口中冷淡自负的周煜不太相同,甚至算得上热情。”

    姜长澜迟疑道:“我是亲自见过周煜的,应当不会看错人,会不会是其他士子冒名顶替?”

    谢容皎视线定在周煜身上:“平常我不太记得人脸,昨日仔细打量过这位周兄一番的,即是台上之人不会认错。”

    姜长澜思来想去,奇怪道:“这差异是大,一定说周煜包藏祸心也未必。他来历被查过,清清白白寒家出身,祖宗十八代都葬在他家旁边坟地里能顺着名字一个个摸过去。”

    周煜大约是觉察到有人盯着他,往谢容皎这边望过去,谢容皎收回目光:“我用凤凰神目看过,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