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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泪珠从玉盈秋眼眶里滚落。

    她抬手以手背重重抹去。

    从今往后,九州再没有法宗那个年轻的,无忧无虑的,活在法宗一片赞誉声中被夸作是明日圣境,中兴有望的独苗苗天才玉盈秋。

    有的是亲手犯上诛杀同门师兄和长老,手段酷烈雷厉风行,肩上担起一整个行至险崖边上摇摇欲坠的宗门的玉宗主。

    不过不后悔。

    应着法宗宗主的身躯倒地声响,方临壑和沈溪匆匆赶到。

    院长和剑门老祖两人在阵中生死未卜,这种情况下三人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玉盈秋指着桌上的棋盘,语速极快:“是我师兄设下的阵法,想救院长和老祖,必得亲身入阵中击败谢庭柏。”

    击败谢庭柏谈何容易?

    大乘和天人之间的天壤之别,岂是区区一个天才名头可以轻易打消的?

    况且谢庭柏是最近圣的天人。

    几乎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令人绝望的战斗。

    但玉盈秋必须要去赴这一场死局,赢这一场她没有任何把握,却不容有失的战斗。

    沈溪和方临壑对视一眼,心下迅速做出决断:“我与方兄在此地等玉仙子回来一道。”

    是等玉盈秋回来一道。

    若玉盈秋生,带着院长和剑门老祖一起则各方欢喜,圆满团圆。

    若是玉盈秋死,那就一道以身殉道。

    修为不足,心意却不可以不诚。

    玉盈秋抬袖狠狠一砸棋盘,似要把全部闷火都宣泄在棋盘里。

    就是那么一砸的功夫,有女子红衣凤翎,披风宝刀从山脚来风风火火而来,其威风如拥千军万马,望之忍不住为其臣服。

    美艳容色反而是其次。

    黑沉沉的天幕随着谢容华的赶来像是划过流光一道,蹙金的鲜红披风点燃暗色,如缓缓升起一轮明日。

    天将亮了。

    国师看着渐渐变亮的天色,抬起头无声笑了笑。

    该做的他已经做完。

    该活得他也活得太久了。

    接下来看的是你们的。

    这一代的年轻人被迫早早移交了重担,一旦挑不起来,面临的不是父母的挨打责骂,而是整个九州的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