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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大门仿佛被那窗外的风撞开,轻巧的声音此时却十分扎耳,郁灯下意识地抬眸看了过去。

    高挑身影缓缓步入室内,走动之间毫无声响,恍若纸人一般。

    来人一袭青衫长袍,内衬着白色的广袖,素雅清净至极,黑发披肩而下,及腰间,恍若泼墨。

    男人面上戴着一张纯白的面具,面具上的眼眸紧紧闭着,唇角勾着笑意,恍若玉石一般清透的翩然公子。

    这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干净,好像那山间的清风明月,光风霁月至极。

    叫人完全无法提起任何的警惕心。

    郁灯一时间缓不过神,眉头稍蹙,这人给他的感觉过分清澈美好,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旁人误入了此处。

    但想想都不可能,这里是渡生城主的寝殿,怎么可能会有旁人能在深夜前来此处?

    郁灯眯了眯眼,下意识的观察起那青衫男人。

    男人走路有种很奇异的韵味,慢条斯理,不急不缓,他身后的门很自觉地在主人进入后便自动关上了。

    郁灯吞咽了一口口水,手中捏着一颗药丸,紧张得手中都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便叫郁灯愣住了。

    暗金色的竖瞳,连眼白处都隐隐染着几分金色。

    那分明是蛇类的瞳孔。

    郁灯瞳孔微缩,那双暗金的眸中仿隐着潜藏着最底层的泥沼与腐朽。

    如同坏死的神经,滞留直到发臭的黑血,腐烂的花瓣,只能叫人想到那些妖异的、堕落的,为世人抛弃的存在。

    与那山间明月般的气质与外表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好似明月枝头挂,可那皎皎明月却由内里开始被蛊虫腐蚀,流淌出殷红不详的鲜血。

    青衫男人的气质无害,可修为当是极高的。

    他愈是靠近,郁灯便愈能感觉到那种天然的、自修为差距与本性上带来的压迫感。

    那双无机质的蛇瞳透过惨白的面具,死死的盯着青年,好似下一秒,那张白色面具中便会窜出一条殷红的蛇信,将郁灯一口吞噬掉。

    随着男人的到来,室内仅剩的余温被彻底冻结,昏黄的烛影摇晃出一片死寂,连橙黄的暖色中都恍若夹杂了一片猩红血色。

    郁灯有些受不住地白了脸,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他有一种自己在刀尖起舞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郁灯手腕微动,下一瞬,床榻旁支撑的人形木桩上的木头眼珠迅速的转动了一下,仿佛一瞬间苏醒了过来。

    它半个身子嵌入床榻中,一双手臂动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场面十分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