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风指尖夹着一叠字条,平静地看着火舌舔上来,然后手腕一抖,大周从南到北、关于国家存亡的各路消息顷刻间燃成灰烬。
郁迟静静坐在旁边,目光跟着那些纸片,在它们翩然成灰后便垂下目光,谢怀风不说话他也不开口问。
“卞鹰的事我师父应该清楚,他放走卞鹰有他的用意,不必担心。”谢怀风说。
郁迟点头,“我明白。”
“北平王和我有些交情。”谢怀风突然说。
郁迟瞳仁被火光映着,微微放大,显然听见谢怀风这么说有些吃惊,他将脑子里对朝政那点仅有的了解都翻出来,“北平王……”他没想到谢怀风竟然和朝廷的人有交情,更没想到谢怀风会主动同他说这些。
谢怀风笑,“记得北平王吗?先帝同民间舞妓生下的孩子,幼年时流落民间,几年前才被先帝寻了回去。”
“流落民间”四个字吸引了郁迟的注意,他看着谢怀风,“当年……”
“不算当年。”谢怀风表情淡然,“遇见他时我已是谢家四少爷,师父带我去凛州时机缘巧合下救过他一命。当时先帝已经知晓他的身份,想寻他回去,却引来了更多人想暗中除掉他。”
“他是个聪明人,表明了身份一路跟着我和师父自保。”
郁迟察觉到一点不对,“前辈江湖中人,竟也愿意保护他?”
谢怀风想起什么,站到郁迟身旁,居高临下地挑着他下巴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那张脸,“谢玲珑跟你说那些‘情史’,怎么说的?方小姐,赵小姐,你记得倒清楚,也不问问其中有何缘由?”
“方家是朝廷权贵,方家老太爷同师父交情甚深,其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我不得已才容她出现在我身旁。还有赵小姐,早年赵家上上辈对谢家的生意帮扶颇多,算是世交,若无赵家不会有落日山庄今日。还有谁?我一一解释给郁少侠听。”
郁迟咽了下口水,耳边已经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窘迫得很,偏开头躲掉谢怀风的视线,垂首在谢怀风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指上蹭了两下,“不用解释这个,我明白。”
谢怀风笑,不再逗他,“师父和不少朝廷官员有交情,连我都并不知晓全部,他人在江湖,却避不开和朝廷的牵连。有时做事看似无章法,深究却都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