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阵营不同,司夜此言倒是中肯,萧北城沉默片刻也便放了手,离开了大理寺。
关于司夜病情恢复一事,他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当然也是禁止沈祠与江临渊外传的。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足足三天,三天都是难进水米,柳管家不忍,便去劝他,还是被赶了出来,众人对此皆是无奈。
一直到大婚前日,萧北城才走出书房,任由府里的下人们给他更衣打扮,好似个不能言语的木偶般面无表情。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都是小心翼翼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因着主子心情不悦,整个儿缙王府都是死气沉沉,看不出半点喜气。
就这么挨到了子夜,沈祠挺不住了,终于去见了萧北城,是要劝他放宽心。
他去见那人的时候,萧北城刚好在看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兵书,书页翻的极快,可见看的并不走心。
沈祠进门没开口,先是到那人身边看了看,而后长叹一声,拨去了烛火间已经烧糊的灯芯,将火苗拔亮了些,而后坐在一旁,静待那人回神。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萧北城才抬眼,看到面前多了个人倒也不惊讶,继续翻着书页,漫不经心道:“不去忙活明天的事,跑来这儿做什么。”
“王爷,您真的要娶曹家千金吗?”
那人动作一顿,嗓音略显沙哑,“你说呢?皇上赐的婚,还有拒绝的余地不成?”
“骗人!皇上宠您爱您,您若是说不想,他断不会勉强您娶一个不爱的女子,您根本是……根本是……是您太胆小太懦弱了,才会害得少卿为您东奔西走,落得这般下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您害的!!”
沈祠从未说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连他自己也是震惊的。他甚至不敢去看听了这话的王爷会是怎样的神情,咬牙冲出门去,一跃登上屋顶,便施以轻功,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抱臂等候在书房外的柳管家叹了口气,看了看萧北城此刻的神情,摇着头进了门。
“王爷别与他一般见识,沈祠年纪小,没怎么见过世面,不懂事,还是小孩子心性,也是急坏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他说的是实话,本王哪里有生气的余地。”说罢,他苦笑着请柳管家坐到对面,合上书卷,为二人各自斟了杯冷透发暗的茶,“你也觉着本王行事温吞,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吧。”
“的确如此,但我所想却与王爷相反。要是没有这个君子游,别说是一个曹郁婉,就是让您娶了小侯爷秦南归,您都未必有怨言。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您太多太多,以至于我时常觉着从前的那位缙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为了一个君子游,这样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