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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时,父亲忍着疼拉起他的手,他含着泪,咬牙不肯起身,父亲便把他抱了起来,对大夫说:“就让我再多活些日子吧,我想再好好陪陪他。”

    于是父亲开始了足足一年的长跑。

    大夫曾言父亲的身子绝对熬不过三月,可父亲却隐忍痛楚,陪他走过一个又一个三月。

    这一年里,他好似什么都学会了,从一个无知小童,出落成了俊朗少年,每天床前床后的侍奉,煮饭喂药,把本不该是男儿学的东西也都深深烙印在了脑海。

    他发现父亲开始不再年轻了,乌黑的发间有了银丝,眼中黯淡无光,身子也非常疲累。不知何时,脸上就多了几道皱纹,已经形如枯槁了。

    来诊病的大夫时常数落他不知好歹,“病到这个地步,你可知他活着有多痛苦,需要多大的勇气?换作是我,就让他早早去了,还能少吃些苦头。”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他是真的不舍得父亲就这么走了。

    父亲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啊,父亲不在了,他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后来,父亲还是走了,病得药都喂不进去了,颤动着唇似乎说了什么,但他没有听清,只见父亲十分艰难的翘起了指尖,知道父亲是想念那个人了,便将他背到庭前,让他卧在躺椅上,最后一次遥望远山孤雪。

    父亲当时对他说……

    君子游忽然愣了,看向轩窗外重峦叠嶂的山色,忽然想不起当时父亲的遗言。

    “爹,说了什么来着……”

    一声轻软的猫叫响在耳畔,小黑不知何时跑了来,嘴里还叼着根丝带,见他回神便倒在他怀里撒娇,小脑袋直往他手心里钻。

    “你这小家伙,也得多谢你当初陪我爹走过了最痛苦的时候,现在想想,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啊。”

    小黑似懂非懂的露出肚皮,把那丝带叼的更近了些,君子游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东西有些眼熟。

    “这个不是用来捆书箱的吗……你这小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添乱啊”

    小黑被他吓了一跳,跳下床便跑了,君子游跟着追了出去,一开门就撞上了站在外面的萧北城。

    “王爷?您……怎不进来坐坐。”

    萧北城不动声色的往屋里瞥了一眼,把实话咽了回去,负手只道:“里面太脏,本王不屑。”

    “行吧,那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萧北城这才想起了他的来意,低头看了眼手里几本封皮都破损了的旧书,“方才小黑在后院挖坑,沈祠发现下面埋着个朽的差不多了的木箱,从中拿了几本书来给本王,觉着应该是你藏的东西,便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