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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皇上明知身边有这样的威胁,却还是姑息了他?”

    “目的立场皆不同,桓一的存在对他未必是件坏事,只是相互利用罢了。言归正传,当年桓一从火场中救出溪辞,目的是为利用他复仇,连我都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我时常在想,要是当年果决杀了他,或许……”

    记忆回溯,一甲子前的林溪辞还是个懵懂的少年,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不久,又遭遇变故,在火场中险些丧命,初识秦之余时仍惊魂未定,躲在门后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无声哀求。

    彼时秦之余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青年,没有杀伐果断的手腕,虽知这个少年会成为他今后的败笔,却是不忍赶尽杀绝。

    于是他给了林溪辞自己选择的机会。

    “毒酒,名为七年恨,深埋地下七年,才能激发最烈的毒性。灼酒入喉,肝肠寸断,可痛,也就痛那么一盏茶的工夫,不会太久,很快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跟你后半生的余痛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面对秦之余的蛊惑,林溪辞清浅一笑,他说:“侯爷,未成年不能喝酒。”

    言外之意是:我还年轻,我想活着。

    秦之余这辈子做的最荒唐的事,便是留下了林溪辞,并将他养在自己府里。

    那会儿朝廷还未归还他的爵位与封号,愿与他亲近的便只有顺天府尹钱兰生。二人相谈甚欢,各自佩服对方的学识文采,便时常来往彼此的府邸。

    钱大人有个宝贝女儿叫多多,小林溪辞四岁,常随父亲来串门,秦之余总能看到林溪辞一脸呆相的望着钱多多提着裙摆在院里追逐蝴蝶时的背影,女孩只将长发随意一挽,自然落下的碎发配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回眸时的侧颜真是美极。

    再唤上一声甜甜软软的“溪辞哥哥……”,哪个男人遭得住啊。

    秦之余奚落他:“若是喜欢,便求钱大人将多多许给你吧。我虽不愿在你身上浪费太多心思,不过聘礼还是出得起的,到时你与她一起搬出去,也好过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惹人厌烦。”

    那人两手拧在背后,低垂着眼睑,摇了摇头,“我不会喜欢什么人的,侯爷。我哪配喜欢什么人呀。他脸皮子薄,很容易害羞,可说这话的时候,他是脸不红心不跳,可见对那女孩是没有情意的。

    而秦之余说这话完全是在替钱多多打探他的心思,看来是要让小姑娘失望了。

    秦之余还想冷嘲热讽,林溪辞却赶在他之前抬眼,“侯爷,您嘴上说嫌我烦,可您从来都没有抛弃我,我想侯爷您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我呀。”

    下意识的想要辩驳,可对上那人含着春情的目光,秦之余便陷在他的笑里,出不来了。

    收养林溪辞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危险的事,各种方面都是。

    感情上,秦之余渐渐有了寄托,也便是有了软肋,以至于他小心翼翼护着那人,生怕有人触痛他的弱处。

    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林溪辞却在谋划一个危险的计划,一个引火上身,足以烧得他连骨头渣都不剩的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