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尽,就被扯了去,桓一淡然与羡宗相对,眼波平静,根本毫无悔意,“我巴不得杀了林溪辞,他活得越痛苦,我就越是快活……我这一辈子的希望,就系在他的死了。”
“不可理喻!”羡宗一把推开桓一,揪着还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老太医便去了慈宁宫。“他这病若是好不起来,你们这些个庸医就去殉他!”
林溪辞得宠是众所周知,太医为他诊病都像是天子亲临,哪儿敢怠慢?要不是真的治不了了,又何至于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说这话?
羡宗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心中不安难以压制,便需要有人来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罢了。
数月过去,两耳不闻政事的林溪辞还是病得厉害,一点起色都没有,已经不成人形了。
羡宗跟着着急,便盘算着以南巡之名带他回故乡看看,也许见过了相熟的风土人情,心情好了,病也便痊愈了。
他派人去查了林溪辞的身世,结果却是令人咂舌,那人的背景干净的好似一张白纸,就像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无父无母,连祖籍也是查不出的,唯一知晓的便是他出自定安侯府,是秦之余收养的遗孤。
于是秦之余受召入宫,早前听了些流言,得知林溪辞的近况与处境后,心中对羡宗也有诸多不满,面上客客气气,心里怎么想就未必了。
秦之余自然不能透露林溪辞的身世,只道他是自己捡来的孤儿,没名没姓,才随便取了个。
“捡来的孩子不随你姓,爱卿,你是真喜欢跟朕开玩笑。”
羡宗勾着嘴角,眼中却无半分笑意,秦之余叹着气,目光移向别处,轻声道:“陛下,他是无辜的……”
“他无不无辜,决定权在朕而不是你!当年景陵大火后你便收养了一个身上留有火灼疤痕的少年,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秦之余垂眸不语,沙哑而悲伤的一句话,彻底浇熄了羡宗的愤怒。
他说:“皇上,他活不了太久了,求您恩准,让我见见他吧。
他如愿以偿得见君子游,慈宁宫偏殿内,那人倚靠在床栏边,宫女端着清粥都喂到了嘴边,仍是食欲不振,看见吃食都犯恶心,胃肠难受得很,连水都不愿喝,摆手拒绝,只让那宫女更加为难。
“大人,从昨儿个晌午到现在您就没吃过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啊,这清粥滋味寡淡,没什么怪味,只放了一点点盐,您多少吃点儿吧……”
林溪辞仍是婉拒。
起初他还会怕这些宫人做不好事会受苛责,担心自己不吃会让她们难做,强忍着不适多少会吃些。可即使是清淡的素面小菜,吃下去也会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到头来还是一点不剩的吐了出来,连带着还要呕几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