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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三思以为,他是打从心底里为林溪辞的彻底解脱而欢喜,多次想与他谈心都被婉拒。

    直到那人头七之后,秦之余主动向羡宗请命去镇守北疆:“如今北狄作乱,边关不定,臣自请前去镇守雁门,保家国平安。”

    林溪辞一死,他便在京城待不住了,究竟是什么心思,羡宗也能猜到一二。

    “爱卿可想好了?此去雁门,须得平乱立功才能回京。战场风云变幻,朕舍不得你。”

    “臣忝居侯位已久,迟不立功,总归说不过去。臣还年轻,大好时光若不在战场上拼杀,岂不是荒废了。”

    “既然爱卿心意已决,朕便放你去往雁门。记得,要活着回来。”

    秦之余面上扫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微微颔首,将眼底的情绪掩藏在了阴影处。

    “臣斗胆,想向陛下求个七年之约。”

    “七年,之约?”

    “是。七年后,臣必退戎狄,荣耀归京,到那时,陛下可否……与臣同在他灵前,进一炷香呢?”

    果然是为了这个吗……

    羡宗沉思片刻,许是还醋着他对那人的觊觎之心,可转念一想,人都不在了,这份感情必会随时间流逝而淡去,七年之后,他是否愿回来看那人一眼都是两说。

    他同意了秦之余的请求,北疆不定,时有戎狄犯雁门,能有一个肯豁出命去保家卫国的侯爷,对大渊而言也是件幸事,他没理由拒绝。

    临行前,他唯一的一句告别便是:“爱卿,活着回来。”

    可他真的想他活着吗?

    黎三思看透了这只老狐狸的心,在为他饯行的酒宴上喝得烂醉,一反常态与他勾肩搭背,说些旁人听不懂的醉话。

    “去不得,去不得啊……换作我是他,就让你有去无回,你这个傻子……大傻子,劝你不听,一句话也不听……”

    他又哭又笑的,赖在秦之余身上大闹着,让满堂宾客都看了笑话。

    有人说,还真是第一次瞧见相爷酒后的醉态,也算是难得的景致了,只有秦之余知道,这个人一向自制力傲人,知道酒后会失态,就不会多沾半滴,这分明是仗着酒醉的借口,在这儿发泄自从那人死后憋着的一腔的悲愤呢。

    散席后,秦之余拎着烂醉如泥的黎三思,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喝那酸涩的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