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不知怎么,许是安逸太久,赤牙卫掉以轻心,跟着出城的侍卫都是酒囊饭袋,三两下就让一帮乌合之众杀得片甲不留,两个皇子被人拎到了贼窝,响马头子还扬言,不交钱就从手指头开始剁,一个时辰剁一根,剁完了手脚就是老二跟脖子,不信邪的可以比比兄弟俩谁活得久。
有幸存的赤牙卫赶回京城,把消息传到宫里,听闻两个儿子一起出事,渊帝心急如焚,立刻派兵前去围剿响马,但对方手中捏着他亲儿子的性命,就是渊帝不能拿江山的后继者作赌注,一时两边僵持着,谁也不敢先轻举妄动。
而这个时候,被关在马棚的萧氏兄弟坐不住了,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拼死逃一把,于是萧君涵奋力帮助弟弟逃出马棚,是希望他能逃出响马的控制范围,尽快找到前来寻人的赤牙卫,好救他一同脱险。
他讲到这里,君子游提出了质疑:“等等,这事不大对劲吧?大皇子比你大了几岁,身高腿长的,跑得不比你快多了,让你一个毛头小子单独跑出去,能不能找到人都是两说,一个不小心迷失在了山里,遇险的可能更大不是吗?”
萧君泽连连摇头,迫不及待地反驳:“不是的!那关押我们的马棚虽然四壁漏风,可我们两个小孩子,根本推不开那些胡乱钉在一起的木板,想要逃到外面就只有我站在哥哥肩上,从小小的天窗里爬出去。连我通过都很吃力的小窗,他怎么可能出得去。”
他红着脸,脖子上的青筋微微暴起,见这反应就知道,他跟这位哥哥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君子游见状也不多嘴了,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打算听完他整段故事再做评论,百无聊赖地嗑起了瓜子,才吃两颗,就被姜炎青掀了盘子:“要命吗?”
“你的?还是我的。”
姜炎青反手又给他一嘴巴,这下是终于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萧君泽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激动,轻咳几声缓解气氛,低着脑袋继续说道:“而且哥哥的体质不大好,不然也不至于总被父皇数落没有习武的根基,他去求救才是真的危险……但我、但我确实辜负了他,我自小方向感就不大好,又赶上天黑,在林子里晕头转向的,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找到山脚下准备围攻的赤牙卫。我将事情说与他们听了,劝父皇不要冲动,不管响马的要求是什么,一应满足就是了,没有什么是比哥哥的命更重要的,但是……”
话至此处,他就说不下去了,他既无法理解那样残忍冷酷的父皇,又无法质疑对方身为国君与父亲的威严,话只要说出口,他就会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罪人,他不敢……
君子游叹了口气,探手去摸了摸他的头,手劲似乎大了些,揉得萧君泽头上像顶了团干草似的,发冠都跟着歪在了一边。
后者十分嫌弃的后撤一步,忽觉背后阴风吹过,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回头一看,与他“恩师”生得一模一样的那位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惹得他浑身不适,只好又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傻孩子,我问你,当日你与大皇子为何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