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中滑出薄刃,趁着君子游无法挣扎,手起刀落,迅速割断他的血脉,良久,血才慢慢涌了出来。
那人低低发出一声呜咽,他显得有些担忧,忙到那人身前去,抬起他的脸来,语气是无比殷勤的关切。
“弄疼你了?抱歉,我以为药劲已经上来了,你都不知自己现在泛起红潮的样子有多美……我对自己解剖了无数尸体的这双手很有信心,这一刀不会让你太难受的,接下来,血会慢慢流出来,滴在水里,声音空灵悠远,甚是好听……血将尽时,你会昏睡过去,静静地,慢慢地,等待着死亡的拥抱。”
司夜凑到那人的伤口前,深吸一口,泛着铁锈味的血腥气让他顿时得到了满足,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其实我想过将你的琵琶骨锁死在这里的,那样的话,你便真的无法逃离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展开羽翼,将最美的一面展露在我面前,为了让你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顿了顿,见那人沉默着没有答话,似乎有些扫兴,继续道:“你也看到那些蝴蝶的标本了,只有死在最美的一瞬,生命才是有价值的,又有谁喜欢枯叶般四处讨嫌的飞虫呢?所以,最后把你钉死在这里,是我为你安排的,最好的结局。”
“司夜,到底是怎样的过去,塑造了这样的你……”
君子游没有为自己的遭遇鸣冤叫苦,他此刻垂眸锁眉的模样,就像庙宇里庄严的佛像,怀着对罪人的无尽悲悯。
司夜望着这样的他有些失神,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林溪辞也是满眼不解,却又怀着对他的怜悯,轻问:“司夜,是什么让你成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变态呢?人间温情,都不足以让你留恋生命吗?”
“说出这种话的你真是太可笑了,我倒是还想问你,经历过凌辱的你为什么没有憎恨?你可别告诉我说,那是真爱吧?”记得当时,他是这样反驳的。
而如今,横跨漫长的岁月,林溪辞已经在时间洪流中销磨了所有的痕迹,这个身体里流着他骨血的后生,明明从未见过他的父亲,却能说出如此相似的话来。
君子游颤抖着叹了口气,眼中尽是伤感,哽咽着开了口:“并不是……并不是他专-权剥夺了你身为大理寺卿应有的权柄,是因为他看穿了你的本性,知道了你的为人才……”
“住口!”
“他没有让你身败名裂,是想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他一时心软放过了你,却带来了无穷的遗害,当他再想阻止时,已是力不从心……一直到他死,他都没能为自己过去的错误做出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