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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塾一战时,奉太后懿旨前去清剿匪徒的赤牙卫轻而易举控制了妙法教的乌合之众,未能及时得到支援的缙王夫夫差点就要成了司某人的刀下鬼。

    然而惊心动魄的一刻,大理寺少卿君子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是说服了曾身为律法捍卫者的上司缴械伏法,这是众所周知的结局,现在已经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有甚者已经将这段佳话编纂成话本,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都得会说上一段,不然都不好意思开嗓。

    缙王本人心口正中一刀,去了大半条命,人到现在都没清醒过来,自然也听不着这些烦心事,踏踏实实在王府睡着,倒也没人敢去搅扰。

    而君子游残了两手,听沈祠小嘴白话半天,比那背了书的先生还能叭叭,心道这种无稽之谈怎么还会有傻子信啊?不过他因那一句“缙王夫夫”心花怒放,倒也没特意让人去辟谣,觉着就这样以讹传讹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跟萧北城那个听了自己绯闻,当场就能把嘴噘到天上去的小心眼儿男人可不一样,只要是他爱听的,编得再假都没关系。

    他落这一身伤自己还没说什么,江临渊那边先在心里叫起了苦,都不知提审司夜这个老上司的时候该怎么说话才能不激起他的逆反情绪。

    说来也怪,司夜算是束手就擒的,明知是死路一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该隐瞒什么才是,因为对他而言一条罪状和十条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都够他被凌迟几千刀下锅涮肉片。

    但他表现出的状态实在异常,从私塾被拉到大牢,他都是一脸平静,好似早已做好准备迎接死亡的垂危老者,从坐在这把椅子上,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供认自己的罪行,思路清晰,条理分明,甚至不需要江临渊多问。

    为保险起见,江临渊还是给他上了镣铐,他的情绪十分平稳,让人分不清是真的认了命,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若说有什么反常之处,便在于他手里死死抱着的标本。

    江临渊没能看清,大致瞥了眼,是一只羽翅黑蓝交错,光泽依旧鲜明的蝴蝶尸体,虽然经过一场乱战,但有木板的裹挟,似乎并没有受到外力的破坏,仍然保存完好。

    白烬曾试着拿走他手里的东西,好让他端正被审讯的态度,哪成想只要靠近他,不用碰着蝴蝶,他就会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疯狂嘶吼起来,并有伤人与自残的倾向,万不得已,江临渊只好许了他特权。

    “我以妙法蛊惑无知百姓信教,会挑选那些外貌体形特征符合我想象的人,成为我‘画卷’的献身者。”

    “你是指,那些被灌注蜡油惨死的受害者?”

    司夜就像没听到江临渊的问询,顾自说了下去,并没有被他的干扰打乱节奏,“‘画卷’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也是精神寄托,小时候你们应该都见过家里门户上贴的年画,叫《诸仙降妖伏魔图》,那也是妙法教法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