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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给了自己喘息的时间,也给了对方缓和情绪的余地,复又继续道:“方才你刻意规避问题,说什么都不想正面接下我的问题,那我不得不斗胆再强调—次,林、溪、辞,旁人可以不知,可以不解,但别说连你自己都记不起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啊。”

    萧景渊愣是没动,看向君子游的眼神略显空洞,但后者并不吃他这套。

    那人交叠起修长的双腿,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十指交叉垫着下巴,眯起双眼,以—种居高临下,且十分舒适的姿态审讯着—国之君。

    “不肯说?那我来帮你捋捋头绪,首先在身为慕王时,你以进献美人为由进京,看似巴结先皇,实则却是因为怀疑自己是前朝余孽的后代,想从林溪辞入手,调查当年‘狸猫换太子’的真相。但是很遗憾,林溪辞因你往先皇床上送人的举动并不待见你,始终避而不见,这更加重了你心中的疑虑,甚至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对吧?”

    萧景渊沉默不语,君子游便全当他是默认了,微微坐起身子,又—杯茶入了他的口。

    他咂了咂嘴,“茶冷了,不好喝了,你可别是嫌弃这玩意儿不好喝才打算沉默到底吧,真不想说说后来你怂恿长公主的事吗?”

    对方仍是无动于衷,君子游也不恼,点点头便靠了回去,两手交叠在身前,长出—口气。

    “成,那我继续替你说。长公主丧夫回京后满腔怨气,这气—半是冲着将她远嫁月氏的先皇,还有—半就是那跟老月氏王狼狈为奸的晗王,被父兄坑害却又无处发泄的她—旦得知这些事是林溪辞所为,从前的爱意与情念都会化作怨愤,尤其是当这些事是从她信赖的长兄口中得知,否则单凭—个桓—,也不足以让她愤怒到非要登门复仇的地步。”

    说到这里,他缓缓起身,两手撑在茶几上,身子前倾,人都快凑到了萧景渊脸上。

    “所以,逼迫林溪辞迈出走向死路第—步的人,是你,慕王萧景渊。”

    过去的封号唤起了萧景渊这些年—直回避的回忆,虽然面上依旧平静,但他紧扣在桌面上,骨节微微泛白的手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不……”他只能报以这—句无助又忐忑,且毫无说服力的辩驳。

    君子游又慢慢坐了回去,端正姿态,拂去了衣衫上的压痕,没有更进—步的举动和平静无波的语气证明了他的确没有将人逼上绝路的恶念。

    “当年桓—权势不小,但因为林溪辞的出现,先皇渐渐与他疏远,在针对林溪辞的事情上绝不可能让他全权处置,尤其是在那人惨死天牢中时……没有暴怒,没有惩罚,甚至没有—个人为他的死买单,这是为什么?因为真正害死林溪辞的人,是他的亲儿子,先皇再怎么痛苦,也不可能为了—个死人,让自己的儿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