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他未能苏醒,朝廷对李重华、晗王的一派乱党的审判也是一拖再拖,迟迟没有给出说法,朝野对此却无怨言。
如今缙王夫夫都快成了百姓心中被神化的存在,坊间流传着二人的传说事迹,成了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必讲的段子,连那三岁小儿都能说出少卿太傅号令十二州军入京平叛的大事,可见影响深远。
甚至朝中有人拥立缙王为新皇,密谋将他推上皇位,更有那胆大的官员为他黄袍加身。
当时萧北城凝视着衣袍上的龙纹,不以为然地抬眼,看向了呆立在他身后的萧君涵。
萧君涵愣了去,对上那人的目光,匆匆移了开,心中挣扎不已。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自认与那皇位已是无缘,不如趁早退出战场,也算保全了颜面,于是后撤一步,做出了让步。
萧北城将龙袍扯了下来,反手披在毫无准备的萧君泽肩头,而后退出几步,拱手而拜,令众臣纷纷效仿,跪地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自那之后,再没有人质疑过萧君泽的新君身份。
有萧北城的辅佐,萧君泽的从政之路可说一帆风顺,此前萧北城虽然隔三差五会上朝堂来露个面,证明他这个人还活着,可他在政治方面并没有表现出过人之处与旁的才能,因而在此之前,也从没有人把缙王当回事。
如今他也算是垂帘听政,手把手地教不曾过问朝政的萧君泽如何在这偌大的棋盘上运筹帷幄,人们才发现真正聪明的并非隐匿了真实意愿,把两个儿子圈在套里耍得团团转的渊帝,而是这位强行隐没了才能的缙王。
如今想来,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不得不为自保而忍痛扼杀自己的天赋,实在惹人心疼。
萧君泽打心底里感激着这位王兄,同时也清楚,若非那人对皇位并无觊觎之心,莫说自己不会有今天,就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由着这份对亲情的依赖,也便越发粘着萧北城,使得萧北城每次都是悠悠入宫,匆匆离宫,走的时候萧君泽必在后面抱着他的大腿,哭天喊地留他下来再吃顿饭。
“别这么恶心,都说了嫌寂寞就抱着你哥腻歪去,本王是有家室的人,撒手,撒手!”
后来,萧北城也怕了,干脆以照料病患为借口闭门不出,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都是借江临渊的口传达的,引得一干朝臣误以为他对萧君泽失了望,不打算再扶持这太子爷做新皇了,登基大典也便一拖再拖。
萧君泽自己倒不觉难受,反正他不稀罕当什么皇帝,也没觉着自己能独当一面,多拖一天就能多当一天宝,身心都没什么负担,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他是顾着自己乐呵了,可有人不乐意,萧君涵见他迟迟没有作为一国之君的觉悟,也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