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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醉去,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待萧北城回来找不见人了,慌慌张张去寻时,才发现他衣衫不整地晕在了亭里,长发蓬乱,耳根潮红,鞋又不知踢到了哪去,要不是那几只懂事的猫儿趴在他身上,替他捂手暖脚,只怕他的身子又要凉了去。

    萧北城是又气又无奈,知道他是为明日的公审烦忧,也便不忍数落他什么了。

    他脱下外衫盖住那人,正想将人抱回屋内暖身,忽听那人发出一声轻软得犹如猫叫声的嘤咛,“不,不要……”

    哪个男人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啊,萧北城只觉一股火起,凭着仅存的理智强行平静下来,吮着那人带有浓烈酒气的的唇,轻抚着他微热的额头。

    “心肝儿,说什么呢?一眼看不着你,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鬼样子,你是真不怕我发火啊。”

    君子游自是不怕的,迷迷糊糊地抬眼,视线朦胧不清,盯着那人的虚影,半晌也没看出个轮廓,索性闭上了眼。

    半梦半醒间,他感受到萧北城轻扼他的脸颊,令他仰起头来,正眼瞧着自己,吻着他染了层红晕的眼尾,将他冰凉的手揣在怀里,悄悄与他十指相扣。”

    “嗯……清绝,疼……”

    “疼?哪里疼,让我看看。”

    君子游紧握着萧北城的手,久久没有动弹。

    萧北城知道,他是醉了。

    难得一醉也好,伤了身,便不会再伤心,至少这一夜,他允许他放肆。

    好半天,君子游才勉强睁开眼,拉着萧北城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

    他说:“疼,真的好疼啊,你与我,该是一样疼的……”

    萧北城看着无声默泣的他,这样温柔的人,连哭都不忍惹他难过,怎叫人不心疼。

    “想想当初一念之差,如今该被推上断头台的人就会是我,我就越发不敢去见他了。其实我很想他,相信他也一样思念着我,可我不敢……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面对那个从前没有机会拯救,如今也将错失良机的自己……我明明可以救他的,可我无法狠下心来强求那些也曾痛失至亲至爱的人与我共情,卑微地自私着,不肯做出让步。”

    萧北城抱着他,敞开衣襟将他冰凉的身子揉在怀里,吻着他微红的眼,舌尖舐去了他含在睑边的泪水。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乖,不哭了。”

    “清绝,疼……真的好疼啊……两次,两次啊……我明明有机会救他的,可我却要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路,年幼时是我无能为力,可是现在,我还是……还是……”

    他毒症未愈时留下了医不好的遗症,每当情绪波动或是醉酒、遇冷后,心口总会一抽一抽地疼,他自己很难察觉,然而事实上,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无意识的轻颤与抽搐,只因为他习惯了疼而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