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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岳集中心智,强硬逼迫自己从梦中醒来。

    深夜, 有风在窗外呼啸,一点一点, 吹透少年的心事。

    乔岳眸中如星子般璀璨的火花渐渐黯下去。

    他掀开棉被瞧了一眼,哂笑摇头。

    无妨, 他只是被梦魇住了。

    趁着此时情灭,乔岳利落下床, 剔亮烛火,从屉中取出贺之漾的情信,准备烧个干净不留后患。

    火焰随着风向簇簇闪动, 乔岳似乎又看到贺之漾的笑颜。

    握着情信的手掌用力,信纸皱出几道折痕。

    明明此时并无情/欲,却依然不舍得这几封轻飘飘的信笺化为灰烬。

    只是几封信,为何会牵扯出心底的酸涩。

    这种情愫,是不舍和牵绊吧?

    乔岳匪夷所思的摇摇头,他有多久没心痛了?

    自从母亲自尽,乔家陷入泥沼,又满身泥泞的拼出一条路,他早已习惯漠然旁观世事。

    可少年的一举一动渐渐成为若有若无的心事和执念,在未曾提防时埋入心底,悄悄生根发芽。

    乔岳伸向烛火的动作顿住,转而把信轻轻压在抽屉里。

    蹴鞠赛结束,贺之漾的名头愈发响亮,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一走,到处能听到不同人的议论声。

    “任安伯府家的小儿子能文能武,前程不可限量。”

    “可不是,长得也俊俏可人呢,听说还没有人家,也到了说亲的年岁了……”

    京城风气豁达,女子们亦没有过多束缚,甚至还有不少眷侣是暗通情意后央父母说亲的。

    贺之漾蹴鞠时的模样,勾起了不少京城女子的春心。

    一日上学路上,贺之漾照常在车中打盹,忽然车帘子一动,圆润香甜的蜜瓜从车窗里扔进来。

    贺之漾揉揉眼俯身拾起,疑惑地挑起车帘。

    车窗外陆陆续续跟了不少带兜帽的姑娘,或侧身骑驴,或提裙步行,看到贺之漾掀起帘子,一个个都掩唇轻笑。

    贺之漾唇角溢出温柔的笑,笑问:“是姑娘送我的果子?”

    邻近他马车的女子笑着点点头。

    贺之漾双眸亮闪闪的望向她,用衣衫擦了擦那香瓜,也不嫌腌臜,直接露出小白牙咬着吃起来。

    那些女子看他如此可意动作,哪顾得上矜持顾虑,不但带有果子的纷纷往车里投掷,连那手中未带瓜果的,也在邻近的巷子买了果子,凑趣扔过去。

    香甜的各种瓜果如花雨般袭来,贺之漾来了兴致,不避反迎,在车窗外探出半截身子,笑逐颜开的伸臂去接。

    荔枝,香瓜,有的坠于地上,有的落于车中,倘若有的恰巧被贺之漾接到,周遭立刻响起善意的笑声。

    投果子的姑娘也在笑声中红了脸。

    少年倜傥,少女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