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漾只觉得是这国公夫人的孙子,并未多留意,谁知同桌的几个男子却登时窃窃私语起来。
“瞧瞧瞧,这不是夫人的男孙媳妇儿么?”
“啧啧,孙媳妇还真是男人啊,天啊,竟然当着大庭广众叫她奶奶,她还笑着应了!”
“这是她亲自促成的婚事,自然极喜欢这男孙媳妇的!”
男孙媳妇儿?
咳咳咳,贺之漾端茶的手一抖,登时咳个不停,漂亮的眼珠不由看向那两个交往甚密的男子……
他们正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呢……
两个男人!?贺之漾如看稀罕皮影戏似的不住看了好几眼……
半晌回过神,也对,人家是夫妻……贺之漾吃惊不小,其实在现代冲击倒没这么大,但他真的没想到大鸣朝风气竟开放至此。
“你说她孙子喜欢男人,这要是放在别的府邸,岂不是要打断腿的,可是老太太却主动请了圣旨,成了这桩婚事……”旁边的男子说:“倒是不避讳呢。”
贺之漾眸光一紧,耳朵不由竖起来。
“何止呢?”有人笑道:“听说国公夫人从此喜欢上了做这断袖媒人,京城里大大小小男子的婚事,她倒拉郎配了好几对,还笑言说不论家世,只要是男子相爱,皆可由她证婚!”
贺之漾啼笑皆非的摇摇头。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笑着走过来,挤到他和他哥中间:“哟,贺兄,好久不见,怎么?把弟弟也带过来了?”
贺之漾往左瞟了一眼,认出这人是程家的长子,同窗程乘的哥哥。
贺之济沉稳的声音传来:“是的,家父想让弟弟多历练历练。”
“历练历练好哇!说起来,拜年相贺这事儿也的确该是嫡子抛头露面,免得从小缺管少教的,冲撞了贵人。”程乘哥笑道:“眼看你家弟弟出落成人才,兄弟也真是高兴!”
贺之漾眉头一皱,强压下火气。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什么嫡子庶子的,这不是刺他哥的心么!
他哥和他这具身子不是一个母亲,他哥的娘细论起来是他爹的第一个媳妇,刚扶正就病逝了,贺之漾的娘是续弦,但这么多年下来,贺家从来没有纷争,他哥哥挑起了贺家的担子,家里的大小事儿都是他哥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