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认定管晓闲是第三者,没成想,自己才是。
难怪他打从一开始就那么讨厌她,甚至于新婚之夜就开始丢下她,每每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是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为自己设定好的幸福
他在那场一见钟qíng后还来不及展开追求攻势,就娶了她。
旁人的话,信不得,这一点邢欢知道。可是,她没办法遗忘掉赵家庄那场轰轰烈烈的剑阁失窃事件,依稀记得当时婆婆急坏了,的确是找来不少捕快。满城风雨闹了好一阵子,最终,失窃的剑被永安找到了。
他难道会jīng心策划了一场闹剧就为了去接近一个女人吗?
死肥猪!
啊?!突然响起的吼声近在咫尺,让措手不及的邢欢受了惊,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仰,狠狠撞上廊柱,疼得她几乎遗忘了方才的纠结只顾着龇牙。
聋了是不是?永安蹙眉冷觑着跟前笨手笨脚的女人,记不清喊了她多久,总算有反应了。不错啊,见了会她的gān爹,就学会漠视他了?
我只是想事qíng想得太出神了。她蠕了蠕唇,轻声为自己辩解。
走了,回家了。他伸出手,等着她自己握上来。
可是好半晌,邢欢只是呆立在那儿,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在他瞪眼准备开吼时,她出声了,相公,那个你和晓闲姑娘认识很久了哦,感qíng看起来真不错。笨蛋!这算什么问题,委婉成这样谁听得懂!邢欢恨不得咬断自己那条不争气的舌头。
关你什么事。
就如她所想,赵永安索xing缩回了手,没好气地哼了句,自顾自地往前走。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唔,我没有想要管你的意思啦,只是好奇随口问问嘛。
啐,你和任万银认识很久吗?感qíng看起来也不错啊。
为什么绕到她身上了?不行,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她不要去相信任何人的话,只要他说没有,她就可以坚定,我和任万银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传说中的君子之jiāo淡如水。可是、唔,可是我听说你和晓闲姑娘在我们成亲前就认识了?
他身子一震,揪起眉心回眸打量起邢欢,许久没有再想起的事,被她无预警地提起,他心尖颤了颤。很快,永安便猜想到她究竟听说了些什么,你听说的没错。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确是在两年前,也的确是一见钟qíng,就像传说的那样,我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为了结识她。嗯,这个真相有让你觉得满意吗?
与其说他是在向邢欢坦诚过往,倒不如说他在提醒自己。
管晓闲才是他最初认定的女人,是邢欢的出现和存在打乱了一切,他若懂得从一而终,就该迅速让一切回到正轨。
你饿了吧?走吧,回家煮饭给你吃。她沉默了很久才出声,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就像平常一样,可以不计较任何事,忍气吞声地过。
短短刹那间,邢欢耗费了心力去承接他的坦率,去懊悔自己的多嘴。为什么要刨根究底?明知道有些事埋得太深太久,早就已经腐烂,就算挖出来也是惨不忍睹。
她期待得不多,他可以撒个谎骗她,哪怕漏dòng百出;也可以用稍微好点的话来叙述那种让她难堪的真相,哪怕本质一样。
结果让邢欢明白,就算期待得并不多也还是期待,有期待就会有失望。
没等赵永安给出反应,她就率先笑嘻嘻地缠住他的手肘,拉着满脸困惑的他抬步往前走,看起来心qíng真的挺不错。
*
赵永安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两年了,她仿佛不会痛、不会哭、不会生气、不会嫉妒。用贤妻的标准去衡量,她十全十美;可用男人的眼光去衡量,她就是个没有感qíng的东西。
即便在他坦白了那样的事实之后,她都可以若无其事地为他煮出一顿丰盛晚膳,道道都是他爱吃的菜。偏重的口味,是他的喜好;不放盐的jī汤,是他的喜好;就连粒粒分开偏硬的饭,也是他的喜好。
毫无疑问,她真的是将他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比娘更甚。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烹调出来的食物,就像习惯了身边有个沉闷胆怯的女人般。
这种习惯太致命要不得,可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戒掉,隔天一早,她就给了他更致命的一击。
报告二少爷,少奶奶不见了。
他烦闷地不停在厅堂内踱步,脑子里挥散不去的都是自家小厮的这句报告。就如同前几次一样,他以为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却能在京城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次次地玩出走,并且每次都能保证杀得他措手不及、遍寻不到。
他娘的给我讲清楚!到底什么叫不见了?!
聚集在厅堂里的下人们就快要被走来走去的二少爷绕晕了时,他善心大发停下了脚步,却爆出了怒吼。尽管二少爷唱爆着青筋怒吼,可是像现在这样脏话随便飚,还是很少见的。
于是,下人们面面相觑,互相推搡,最后由那位心心念念要煮水饺给二少爷吃的小厮为代表,详细描述了一大早在二少奶奶房门见到的qíng形,报告二少爷,您前些天给二少奶奶的休书都不见了,衣柜也空了,屋子里剩下一个绣到一半的香囊,还有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