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奉先是个混帐,有段时间搞房地产,不拿人当人看,有钱也拖着工钱不给,而段青舟的父亲当时是那片工地的负责人,为了手下的人能吃上饭,他三番两次去找穆奉先,受尽羞辱不说,拿回来的钱也寥寥无几,但对段青舟而言,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就是这样一个汉子,有天清晨忽然从建筑工地的高楼坠落,就砸在前来送饭的段青舟脚边,段青舟抬头,看到了仓皇离开的穆奉先。
段家普通,求不来一个公道。
段青舟的母亲大受打击,很快也去世了。
在滔天权势面前,段青舟决定自己讨要一个公道。
杀父夺母之仇,不共戴天。
在知道穆沉是穆奉先的亲侄子后,一个计划飞快的在段青舟脑海中成型,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穆沉在穆家并非千恩万宠的小少爷,而是咬牙前行的负重人。
一个孩子从小就遭受白眼跟嫉恨,这种杀伤力非常强大,导致穆沉哪怕拥有傲人的姿容跟头脑,骨子里也渗透着自卑。
或许初见是设计,可之后段青舟对穆沉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
若非身处绝境,谁愿意去当恶人?
“段青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穆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当时的段青舟眸色真诚,盛着骄阳:“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段青舟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如鼓,他难受地卷着被子缓了缓,发现天都亮了。
段青舟很快平复心情,梦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回忆穆沉的样子,可回到现实,他连穆沉这两个字都不配提及。
祁岚给了他足够的钱,这些天陆陆续续也有分成到账,对段青舟而言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他难得伸了个懒腰,冲卧在门口的铃铛说:“今天我给你加餐,先去买狗粮,再去买肉,好吗?”
铃铛像是听懂了,站起身“汪”了好几声。
洗漱好,段青舟拿着钥匙出了门,铃铛也想跟,被他轻轻推了回去,铃铛是一条老狗,一只眼睛已经瞎了,有次跟着段青舟出门差点儿被车撞,从那以后段青舟就不让它跟了。
花鸟市场离这里不远,段青舟步行过去,并未发现身后跟着车。
穆沉坐在车上,他一夜没睡,现在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神色骇人。
穆沉在思考怎么折磨段青舟,最好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青舟很快买了肉跟狗粮回来,他腿脚不便,总要提一段距离缓一缓,穆沉安静看着,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
当年在学校的段青舟还是篮球社团的社长,每次三分球进,转身擦汗都时会冲着观众席上的穆沉笑,好不肆意。
就在段青舟又一次休息的时候,从旁观忽然拐出来一辆车,属于逆行,对方可能也有些慌,猛打方向盘往路边撞来,段青舟哪里躲得开,一道急促的刹车声,虽然没撞上,但段青舟还是被吓得往后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狗粮顿时撒的哪儿哪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