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时鉴再度覆上手掌在她的小腹上。
时隔多年的熟悉感,像是溺在深水里的一根绳索,亲手送到她手里,只要她及时抓住,似乎就能溺水的难忍中抽身离开。
季向蕊紧张地抿唇,垂落身旁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毫无着落点,只好在安静的氛围里轻攥衣边。
这种环境下,仿佛只要他们两个人中间一个说一句话,就会打破这么多年沉淀纷繁地锢着他们彼此的枷锁。
兴许真的,只要一句话。
而这把得以解开枷锁的钥匙,等同于掌握彼此关系的主动权,最终还是被时鉴握在手里。
他手上是轻缓的摩挲力道,话语却是较之寻常,明晦均半中偏明的扬调。
“晨曦。”他喊她。
伴随着磁沉的低声,季向蕊的心脏像是瞬间放缓蹦跳的节奏。
她轻轻地透了口气,抬眼看他,心思混乱难言,她没敢接话。
时鉴这次视线没有降低,而是居高的位置,替她挡住了顶上晃眼的明灯。
就算背光而立,男人的眸色亦有不变的耀熠光色,亮堂堂的,一路闯进她心尖,烫在她心上,不遗余力。
季向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再度在时鉴面前,把情绪表露无遗。
她心跳怦然的原因,其实她自己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不想就此跟在他身后,依旧如是从前那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而无能为力。
下一秒,时鉴的话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轻叩的音节,却又自带魔力地敲在她因他敏感的心房。
“知道家里密码为什么是921208吗?”时鉴知道季向蕊那晚醉了,断片导致的记忆遗落,或许连他在沙发上说的话都一并除却。
所以因她而设的密码,甚至是以她为中心做出的一系列的有违他作风的事。
包括主动申请出军区,去公司楼底接她;
在碰上许霁程后,莫名其妙就疯狂侵吞理智的冲动;甚至还有她醉酒后的乘人之危,都在一点点地作以他清醒的凌迟……
这一切的一切,不合逻辑的所有行为,都像是季向蕊再次无所顾忌闯入他生活后,弥留下的后遗症。
时鉴早五年前就对季向蕊上了瘾。
而这种瘾,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难以细察。
或许是大学时期的围绕;或许是高中时期的争锋相对;又或许是小时候就早已相熟,不懂事的她总因季淮泽带着林钦吟玩,而转头跟在他身后,甜笑又乖巧地喊哥哥的时候……
回望二十九年里从认识季向蕊起的回忆,似乎只有那五年的空缺是他们暂时过不去的坎。
当年真的就差一点,就差那一天里的几个小时,彼此沉淀地迈着步伐朝着对方靠近,就会成功。
如果再给时鉴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铤而走险地以那五年去赌她会不会站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