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说了许多,偏偏向晓久无论重视与否,最终都只归结成一句话“太傅尽管安排”。
皇帝十来年惰政,如这般大甩手也不是一回两回,
只不过原本都是傅宗书更能叫他称心如意、因此被“偏劳”的时候也更多些,
诸葛正我备受掣肘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若能由他全权处理某事能如何如何……
如今真成了皇帝十足信任“偏劳”的对象,诸葛正我却顾不得那份行事上的方便,倒要苦心规劝:
“陛下信任老臣,是老臣的荣幸。然而事大、财多、权重,陛下该留意些臣下的分权监督才是。”
向晓久十分坦荡:
“我是留了人监督你。阿公可不只是与你搭把手的。”
再说还有顾惜朝,如今也是死心塌地的。
冷血那孩子,也不是个会因为师傅是师傅,就随他妄为的。
就连傅宗书、傅宰辅,自己怎么样不好说,诸葛太傅但凡给他抓到一根小辫子,就都别想好。
哪里还需要向晓久再费心安排什么钉子?
只向晓久不肯在别事旁务上费心,
一心一意只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宫九身边去,
诸葛太傅却仍不肯死心。
他寻了一个又一个话题,大大小小的政务,偏偏向晓久始终一个态度。
逼得这老太傅无法,竟是脱口来一句“小甜水巷”。
小甜水巷有何人?
艳倾京华、名动天下的绝色才女,李师师。
那个曾经叫诸葛太傅以为,叫皇帝清空大半个后宫为她,改革变法善待贱籍之人也为她的人。
也是傅宰辅至今依然误会是,并因为那个误会而仔细筹谋着要布下十面埋伏去网罗、收服、或者最起码的要能拉拢、讨好着的人。
诸葛太傅原是极不赞成这种祸及无辜可怜弱女子的行径。
他之前也没少去给傅宰辅反“埋伏”。
不想如今自己竟也成了个要利用那么个可怜女子的无耻之徒。
若非当着御前,诸葛太傅在话音落时,就要给自己一巴掌。
便是当着御前,那一巴掌也不过是缓了片刻,依然落下。
向晓久原有些不喜——
不喜在他连宫里的那些人都要摆脱干净的时候,偏还有人要把他和其他什么人硬扯上关系,
更有几分这出面攀扯的竟还是他看好的老太傅,
不想他才刚收了笑,还不及说什么,先就听了这么轻轻脆脆的一声响。
不只虚响,效果也实在。
老太傅那张将岁月的风霜、人生的无奈
与稚子般的纯粹、看遍青山人却始终不老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