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达买了两杯美式,递给夏夏。
夏夏头发被车内的暖气烘干,披着齐达的大衣,衣摆垂到小腿倒也不觉得冷。
她靠着车子,疲惫地说:我不想让胡书荣下地狱。
我只想要谢淮好好的。夏夏捧着温热的咖啡,方才被江水浸得冰凉的手掌慢慢渗出暖意,我熬过暗无天日的十八年人生,好不容易才遇见谢淮,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和他过生活,还没来得及让他好好爱我。
热咖啡被冷风一吹,热气散在凉夜的空气里。
那种垃圾。夏夏将手中温了的咖啡饮掉半杯,因为苦涩的口感忍不住蹙起眉,那种垃圾,有什么资格让谢淮陪他下地狱?
她轻声呢喃:苦。
奶精在齐达手里,他摊开慢了一步。
夏夏倒掉剩下的半杯咖啡,随即决定:我要回去找他。
齐达拦住:不行。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夏夏定定看向他,谢淮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齐达顶着她思索的目光,别开眼睛,解释,我他妈跟谢淮交流也不多啊,他昨晚一个电话说胡书荣把你带走了,害我大过年的连老家都没能回,除此以外什么都没跟我说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说夏夏顿了顿,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谎言,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卧龙江?谢淮离开的时候,胡书荣派人跟着他,还在他手机里装了监听,他没办法打电话报警,警察是怎么知道胡书荣在这的?
齐达尴尬地笑:我和谢淮打小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一起打了十多年游戏,有好多别人听不懂的暗语。胡书荣盯得他死死的,他给我打电话表面是来借钱,可真正的意思只有我懂,毕竟兄弟一场,这忙我不能不帮。
夏夏:兄弟一场,熟得不能再熟,你连他在想什么都猜不出来?
齐达见夏夏不好骗,索性不装了,坦然道:对不住,猜出来也不能告诉你。
夏夏说:不用告诉我,你把我送回去就行。
那不行,我答应过谢淮。齐达正色,如果你出危险,这责任我担不了。
真不送?夏夏静静看他。
不送。
夏夏脱掉身上的外套,拉开车门扔了进去。
她身上依旧是那件昨晚在家穿的T恤,经过一天磋磨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她藕节般水白的手臂被寒风一吹,不多时就冻得红红的,她抱着手臂,耳边碎发被吹得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