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句问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出口的那一瞬间,打开了一扇门。
那是一扇原本被他们双方紧锁的大门,也许没有这句话,他们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又或许会有,但那得等到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也不知道那份最初相遇的悸动与美好还是否存在于他们的心里。
这世上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在面临选择。
时川河此时的选择,注定造就了未来的所有新的选择与结果。
远在大洋彼岸另一端的人停住了自己只差一毫米就要摁到挂断按钮的手。
也许是因为对面那位说自己快要死了的病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慢,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令他捕捉不到的熟悉感。
也许是因为有些事情实在是积压了太久,当回忆触景时,又分外难受。
也许是因为他说自己快要死了,他可以从他那找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在一片黑暗中看着窗外的夜景,他坐在冷冰冰的窗台上轻声说:“我今天去领了我父母留在研究所留了七年的遗物。”
时川河原本有些迷糊的大脑在这句话下瞬间清醒。
遗物?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的父母……去世了这么久?
七年前?
那岂不是他和他认识之前他父母就去世了?
时川河不知道他多大了,他只知道四年前看他,估计他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七年前的话……那也太早了。
时川河听过寄人篱下的生活都不太好过,也清楚如果遇上极品亲戚,这类孩子通常都会十分缺爱,甚至不少会走上犯罪的路。
难怪当时他那张嘴那么惹人讨厌。
他心道,说不定就是因为环境造就的。
时川河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原谅那么一点点了。
他又没说话了,时川河想了想,最终只能干巴巴的憋出一句:“节哀。”
小少爷从小到大就没安慰过人,唯一见识过的一次死亡来的还是惊心动魄的,他被怵了大半年才缓过神来。
现在听到有人跟他说这个,时川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
“他们留下来的遗物是我那年做了两天送给他们的情侣手表。”
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笑了下:“不值钱,加起来也就一两百。”
“还有两部实验的时候没办法带进去的手机。”
他父母……是科研人员?
时川河静静的想,是实验事故么?
时川河本来因为发烧了不想运作的大脑,被他几句话轻轻松松的就推动了。
像是生锈卡死了的发条涂上了过多的润.滑,油,自己就开始了运作。
时川河努力的开始回忆七年前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新闻,有没有在无意间听过谁唏嘘一下一场意外事故,只是到底生病对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