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凝很快察觉到了,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没站起、没离开,也没看张野。
张野在等着躁动和暧昧的消退,他不想让汪凝离自己这么近,要把他支开:“你把肥皂捡起来。”
可汪凝竟然说:“你捡。”
张野忽然想起,捡肥皂好像是个梗,尤其在汪凝说出你捡的时候,似乎有隐晦很深的寓意。
毛小枫那些一一零零都蹦了出来。
张野不甘地挣扎了一下,“你捡!”
“谁弄掉的谁捡。”汪凝说。
“你不捞一下,它也掉不出来。”
“你要拿稳,我也不会捞那一下。”
两人你来我往跟辩论一样争了好几句,张野越发觉得汪凝意有所指。
这人怎么能这样!
这时汪凝不动声色问了句:“现在好点了吧?”他语气轻而静,不会让人觉出一点佻达或戏谑,尽量避免张野的尴尬。
张野才觉出,人家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避免尴尬的持续。
亏得还想那么深远,脑洞怎么这么大呢!心理活动怎么这么丰富呢!
两人安静地晾完衣裳,回屋上炕。
高格已经睡着了,打呼噜带吹哨,偶尔磨牙。
汪凝取出两本书,准备和张野换着看。
“不要吧?”张野做出个夸张的表情。
汪凝态度强硬:“要。”
“我累啊!”
“你不累。”
“……”
两个小时后,张野哈欠连天,汪凝收了课本。那人顿时解脱,习惯地摸出手机,再困,睡前也得看两眼。
高格呼噜越打越大,汪凝戴上耳机躺了下来。
张野毫不客气地抄起一本书砸了过去,高格吧唧了两下嘴,“这都是你们的粉丝……”翻了下身安生下来。
梦里都是直播。
张野半睁着眼刷着朋友圈,迷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上滑过去一张自己的照片。他顿时睁开眼,好奇地拉了回来。
这个朋友圈竟然会是身旁这个万年没有动态的人发的!
并且把那个中二般的名字改成——早安。
照片是瓮城里汪凝给他照的,精心修过,背景的晚霞红得耀眼,他笔挺地站在红霞里看着镜头,对拍照的人微笑着。
照片配了几个字——我的瓮城。
张野用手机抵着额头,他在想:汪凝的瓮城里,只有我。
瞬间明白了,吃饭前汪凝摆弄手机在干什么。
他想了想,把自己那个也很中二的名字改成“晚安”,而后扔掉手机爬到汪凝身边,摘掉了他的耳机。
“嗯?”
他凑近汪凝的耳朵说:“师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