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希望的,就是你希望的。”
这时,林暮隐才抬起头,紧张地盯着西门吹雪的脸。
“我虽从来不希望你走,但我也不能阻拦你。”
“为什么?”林暮隐有些慌张地追问道,“你不是…”
西门吹雪却突然笑了。
林暮隐曾经听陆小凤说过,西门吹雪很少笑,但假若他笑了,就连神佛都要动容。
这话的确不假。
但此时此刻,她看到男人的笑,却只觉得剜心般折磨,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起来。
“正因如此,所以才更加不能干涉你。”西门吹雪慢慢地走近林暮隐,握住她拿着朱砂石的温热的手。
“我希望你做自己。”
这句话说完,林暮隐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刚刚还想自由自在地淌出来的眼泪,突然好像全部被一阵风吹散了一般。
“好。”
林暮隐点了点头,也笑了出来。
她蹲下身后,便熟练地凝聚内力,在地上画出了那个熟悉的阵法。
而站在一旁的西门吹雪,突然背过身去,慢慢地走出了屋子。
其实,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并不希望看到结果。
即使西门吹雪非常明白,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红色的法阵中间,有一块显眼的碎片,散发着隐隐约约的绿光。
蹲在地上的林暮隐,拿起芙蓉杯的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伴随着一阵细小的刺痛,伤口中央冒出了几滴鲜血。她用力地挤压着指腹,将血滴在了法阵中间。
“我…”林暮隐张大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留下了极微弱的三个字。
“我走了。”
伴随着一阵微弱的光芒,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而后就完全消失在了屋内。
屋外,一言不发的西门吹雪也没有回头,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沉默地将屋门关上。
再醒来的时候,林暮隐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华山。
正值冬季,华山上飘着漫天大雪,枯树怪石则全部被一片纯白严实地覆盖住了,景色格外熟悉。
若不是手指上的伤口,林暮隐差点以为,自己过去的经历只是一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