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峤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平日里总是如沐春风的人,冷冰冰的样子也格外吓人。
毕禾的脑子又在迟钝地转动着,他想如果薛峤打他,他就乖乖受着,如果薛峤质问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也只能吊儿郎当地回一句干你何事。
黄毛毕禾当太久,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正常说话了。
想着想着,突然见到薛峤朝自己伸出了手,毕禾想着果然要挨打了,下意识紧紧闭上了眼。
脸颊处传来一阵刺痛,疼得毕禾倒吸了一口冷气,猛地睁开眼,就见薛峤曲着手指放在他脸颊旁边,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毕禾愣愣地看着他,迟钝地伸手摸摸被薛峤按过的地方,摸到一手纱布。
薛峤收回手,看着他缓缓道:我的确生气。
毕禾一顿:嗯。
但是。薛峤叹口气,作势像又要伸手,毕禾以为他还要来按一下,连忙伸手遮住脸颊上贴了纱布的伤口,却见薛峤只是替他将被子拉起了一些,又捏了捏被角,我不是气你其他的事,你还记得你高中摔伤之后怎么说的吗?
毕禾呆呆地看着他,他低声道:你说你以后会注意的,不会让自己受伤。
小禾,我问过你许多次,有没有话想和我说?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但是你什么也没有说过,这么危险的事,你头也不回地就去了,我甚至亲眼看着你和别的车撞在一起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里突然多了些毕禾不能理解的挫败和低落:是我不够好吧,不值得你在必要的时候寻求一些帮助。
毕禾呆呆道:不是
如果我再可靠一点,薛峤低声道,也许你就不会受伤。
等等。毕禾犹豫道,你干嘛要自我检讨?是是我在骗你哎,我根本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我也根本不是个好人,但是我还要在你面前装样子骗你,你真的不不打我一顿什么的?
薛峤的视线落到病房小小的窗口外,良久才转回来看向屏息看着自己的毕禾,突然又笑了笑。
他这一笑仍然还有些无奈的模样:我一直在等着你开口。
毕禾一愣:什么?
薛峤这才缓缓说出毕禾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些话:其实,在你来机场找我的那天之前,我见到过你。
见毕禾猛地瞪圆了眼睛,他又笑了笑道:大概是那天的三天之前吧,我和一个电视节目的团队去喝酒,中途出了一次包间,看见你在大堂和一些朋友在一起。
你们好像是在打牌,玩得挺高兴的,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你,毕竟你当时说到这里他笑着插了个题外话,黄发挺适合你的。
毕禾觉得脑袋已经转不动了,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复他这句话,就听薛峤继续道:我是又回来路过你们的时候,听见有人叫了你的名字,才确定是你。我原本想和你打个招呼,但当时你们已经在往外走了,我不方便追出去,当时也没有想太多,便回去了。
回到家后,我给你发了邮件。
毕禾一愣: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