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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薛峤道,你的电话都换了,也不知道邮箱还有没有在用,以前我给你发的邮件你也没有回复过。但我想试试,如果没有收到你的回复我再想别的办法。第二天我有个通告去了外地,想着回来再继续联系你。

    他说着低头看向毕禾,神情已经恢复成了平日的样子:然后你就找过来了。

    毕禾目瞪口呆: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

    一开始我并不认为是你在骗我。薛峤道,我想你也许是有什么事,怕麻烦不想和我解释,我也觉得都没有关系,毕竟是你自己的私事。

    但是多相处了几天之后,我发现你好像还是以前的样子,跟他笑了笑,跟那天在酒吧看到的不太一样,我心里也是讶异的,但我觉得这些事你想说一定会同我说的,我也没有立场去询问你。

    毕禾忍不住道:我都在骗你了,怎么可能揭穿自己。

    薛峤无奈道: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有想说的时候,那时自然会和我开口说到这个,我其实挺有挫败感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耐心地劝一劝,你就会对我敞开心扉小禾,我们分开太久了,你回来之后就好像举起了一层壳,不再信任我了。

    我毕禾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里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呆呆地看着薛峤。

    薛峤说完这句话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毕禾视线都开始模糊,才听见他再次的一声叹息。

    这一声与之前所有的叹息都不太相同,之前的薛峤如果是无奈中带着挫败感的,那么此刻的他就像是突然陷入了毕禾看不见的泥沼中,用一种无法用任何词自责也好,后悔也好都不能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

    我从再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在想。毕禾听见他低低地道,那时候,我就不应该听你的话。

    第40章 告个白吧

    那些人每天都坚持往这部手机里发短信, 毕禾忍不住会想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污秽的词, 一个也不重样地发过来骂他呢?

    他已经卖掉了家里的房子,能支配的钱都用来赔偿了,这几天他住在三十块钱一天的招待所里,刚从某个认识的人那里得到一个也许能去投奔的住处, 还在犹豫明天要不要迈出去。

    电话一通一通不停地响, 短信每天都有新的进来, 但他舍不得关机, 因为除了这些令他不安的咒骂, 手机里还有薛峤。

    薛峤每天都会给他道晚安。

    他手指点着墙壁上劣质的挂历,心里数了一遍时间,薛峤应该马上就要艺考了。

    做什么都能做到优秀的薛峤, 应该也能很顺利地考进最好的电影学院吧。

    这么忙这么重要的时候, 他还坚持着每天问问毕禾的情况, 给他说一声晚安。

    毕禾已经编过许多许多的日常内容了,有时候跟薛峤说自己在上英语班,有时候说家里有点不大不小的事, 请了假没有去学校。他已经快找不出合适的内容了。

    他不是擅长说谎的人,也被父母死后那些日复一日的纠缠和讨债折磨得学会了说假话, 只是此刻的对象却是最不应该被欺骗的那个。

    手机屏幕不停闪烁着,毕禾合拢双手将它禁锢在手心里,有些疲惫地躺倒进招待所散着古怪味道的小床里。屋外的芭蕉叶噼里啪啦打着窗框, 打进一阵阵冷风。

    大约是要下雨了, 毕禾呆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 才慢吞吞地起身走到窗边,想要将生满锈迹的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