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什么也不要做,但是你要牢牢盯住祝鹤澜。他是万物母神的祭司,而万物母神的力量…这么说吧,与它相比,之前要入侵的黄衣之神也不过是晚生后辈。一旦他有什么异常,你必须马上汇报给我。”
“祝鹤澜无意打开门。之前黄衣之神若没有他,天梁已经沦陷了。”
铮然一声琴响,玄武先生凛然道,“你忘了身为百晓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重六沉默片刻,道,“旁观不用情,录事不动心。”
“看来该教的,勾陈都教了。你不是我的弟子,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是……”
“你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问你。”玄武先生再次拨动琴弦,清冷的琴音震荡在空气里,“你师父,有没有给过你一本书?”
重六愣了一下,这不是和东家之前问过他的一样?
“没有,师父甚至没有传授给我他的手记。给我看过的书也都是世俗的书,小时后教我读书识字用的。”
“当真没有?”玄武先生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或许不是一本书,任何能记载知识的东西,比如刻着字的器具、卷轴、甚至是口诀心法一类的东西?”
重六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玄武先生观察着他的神色,半晌才又转回头去,“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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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六满腹心事地赶回客栈,看看时辰,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经睡死了,密室也应该可以看得见了。
他先把几本书藏进自己的盒子里,而后换了衣服,便提了盏灯笼匆匆跑上北楼最高层,用指头挡着眼睛,开了那扇门。
门内依旧是从前那昏暗安静的样子,一排排的架子上陈设满千奇百怪的物件。重六用殷红的灯笼照亮一排排架子间的过道,小声叫着,“东家?东家?”
没有看到人影。
是不是要走到最里面?重六于是迈开大步往里走,渐渐地架子没有了,四周都是浓稠不散的黑暗,唯有远处一片红色星光指引着前路。
槐树渐渐出现在视野里,它看上去……不大好。
所有的枝条都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地瘫在地面上,巨大的藤条宛如小山一样堆叠在一起,肉块颤动着,涌出殷红的粘液。
而祝鹤澜侧躺在几根藤条的环伺中,乌发散乱,遮住面容,仿佛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