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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重六着了慌,两三步冲了过去,伸手轻轻拨开那长长的发丝,看到掌柜没有血色的脸。他的手臂内侧一条长而狰狞的伤口依旧在往外淌血,几根细细的藤条扎在伤口内,似正在汩汩吮吸。

    “东家!东家!”重六手足无措,只能将祝鹤澜的头抱在怀里,用手轻拍他的面颊。祝鹤澜的睫毛颤抖几下,才迟疑着睁开,眼神却一时聚焦布料。

    重六记得满头大汗,手却吓得冰凉,“东家……你怎么了这是……”他说着就想去把那些树根从东家的手臂里拔出来,却被掌柜拉住了。”别……”祝鹤澜声音嘶哑地说,“有东西偷了它的血,很多血……我得补上……”

    “那得补多少啊?!要出人命的!”重六还是伸手要去拔,但掌柜用手挡住伤口,不让重六碰,还硬是板起脸凶道,“你不要捣乱!”

    “什么捣乱!我看是你不要命了!”

    “我没事……就是点血,死不了。”

    “你看看你俩这个头差异,不死才怪呢!”重六拗不过掌柜,却忽然看到附近落在地上的匕首。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抓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疼!

    只是在手臂上划了个小口子重六就划不下去了……但好歹有血出来了,应该管用吧?

    祝鹤澜瞪大眼睛,满面震惊,“你干什么!”

    重六将淌着血的手臂举起来,对着槐树挥手,“哎,小槐,别光盯着你爹一个人的血吃,换换口味吧?”

    话音一落,那槐树竟抖动起来。好几条细细的藤蔓从四周聚拢过来,缠绕在重六的手臂上,蛮横地挤入伤口之中。

    重六疼得牙齿打颤,还得拼命压抑着不敢叫出来。那些藤条将小口子撕成了大口子,却没有多少血涌出来。

    重六立刻感觉到身体里的热度在迅速流失。

    “你疯了么!”祝鹤澜又急又怒,伸手就要去抓重六的手臂。

    重六却一下抓住了掌柜试图阻止他的手,认真地说,“东家,没事的。我最近身体好,血应该也不少。我帮你分担一点,免得你回头变成人干了。”

    祝鹤澜脑子里嗡嗡作响。

    曾经愿意为槐树献祭的人不少,但为了他这个祭司而自愿向槐树献祭的,这小跑堂还是头一个。

    槐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到过除了祝鹤澜之外的人的血了,它仿佛尝到了什么人间美味,整个身体簌簌颤抖了一阵,环绕着两人的大号树藤便围得更加紧致,仿佛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鸟窝,将他们两个拢在中间。

    明明在失血,重六却不担心自己会被槐树喝干。他知道槐树不会伤害东家,而他也相信东家会保护他。

    “东家,以后这种事,你不要蔫不吭声一个人硬来。你得学会跟人求助啊。”重六盘腿坐着,一脸谆谆教诲的表情“以下犯上”地说道,“你看,要是我再晚来点,说不定就只能找着一条叫祝鹤澜的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