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沉默片刻,道,“会不会跟那个萧意有关?”
祝鹤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为什么这么想?”
“那天是他叫我去的那间屋子。而且……我经常看见他在槐树附近,盯着看,好像在找什么一样……我总是怀疑,他们把海上的什么东西带来了。”重六越想越笃定,“东家,我们不能把他们留在这儿。”
“是不是他们做的,还不确定。但你说的也有道理。萧意没有全跟我说实话,这次的单子怕是有些蹊跷。我再想想办法。”
祝鹤澜想要起身,但起来略快了,眼前发黑,脚下踉跄一下。重六却已经悄无声息扶住了他,待他缓过来点,才扶着他一点一点走向密室出口。
他们出来的时候鸡还未叫。重六一路将祝鹤澜扶回小院,拉开铺盖让他在床上休息,自己则动作麻利地在屋里升起火盆,点上茶炉,煮了一壶红枣姜茶。
祝鹤澜看着重六一刻也不停地忙活,却忽然意识到从密室到回来的整个路上,重六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问他也会回,但都答得十分……官腔。
就好像他平时跑堂对客人的态度……
祝鹤澜微微皱眉,感觉到重六似乎不大对劲。
“六儿,你别忙了。”
重六将茶壶里的红枣姜茶倒进茶碗里,怕太烫,便用块巾子垫着捧过来递给掌柜。
祝鹤澜接过,喝了一口,笑道,“很不错。”
重六点点头,便轻车熟路地找到东家屋子里放着的药箱,从里面找出止血粉和绷带,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开始给自己清理手臂上的伤口。
祝鹤澜眨了几下眼睛,盯着重六的一系列动作……
不对劲……
“六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祝鹤澜担忧地问道。
重六喝了一口葫芦里的茶,摇摇头道,“没有,放心吧。”
说完将绷带缠紧,便站起来,“天快亮了,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屋了。”
祝鹤澜愕然。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没想到重六这就要走。
“啊……没事了。”
重六竟也没再多说什么,轻手轻脚地给他关了门,竟真的走远了。
管重六这是……生他的气了?
祝鹤澜靠在床头,回忆了一下这一晚上的前因后果……
难道是因为……那个他半路退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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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六人生中没什么跟人闹别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