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的脸轰然一声红了,但他望着祝鹤澜片刻,突然张开手臂搂住对方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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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天才刚刚破晓,忽然有人咣咣砸门。重六睡得正香,哼唧一声,翻了个身竟然没醒。
这大概是小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真正入睡。祝鹤澜怕吵醒他,忙披上衣服起来开门。
一开门,他大惊,周身秽气呼之欲出。却见重五冷眼瞪着他,全然没有当日在地下冒充重六时的乖巧笑容,抱着手臂还噙着冷笑,“小六呢?”
小……六?
祝鹤澜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能把它唤醒的只有六儿,可是六儿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是六儿把你放出来的?”
“是又如何。”
祝鹤澜探头,往客栈走廊里看了看。左右的房门都好好闭着,远处已经有赶早上路的货商发出窸窸窣窣的搬货声。一片平静,空气里也没有血腥味。
而且这个假重六的相貌,也和重六有了微妙的区别。
重五打了个哈欠,一边嘟哝着“你们俩昨晚吵死了”一边从祝鹤澜身边挤了过去,到床边一看重六睡得正香,睁大眼睛转头看着祝鹤澜。
“他已经好几天没能睡觉了!”重五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祝鹤澜揣起手,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这一路是你护送他过来的?”
重五轻轻哼了声。
祝鹤澜的目光带着尖锐的倒刺,谨慎地审视着这个与重六同源所出的奇异生灵。他能看到他周身一层无形的、缭绕翻滚的秽气余晕,和重六在地下城“重生“后相似的、旷远而古老的气息,但只有浅淡的一层,显然是有意在收敛压抑。
他和在地下城时不太一样。
“你想从六儿身上得到什么?”祝鹤澜走到重六床前,掩住身后人的睡颜。他问得平静,就好像是在询问天气一样。
重五冷笑一声,比六儿略微狭长一些的黑眼睛里弥漫着寒森森的怒气,“他之前主动把他自己的木盒送给我,让我去投奔你呢。你就这个态度?”
“他确实在信里说了,若是见到你,让我不要伤害你。给你一个机会。”祝鹤澜面无表情道,“但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这个机会。”
“你放心,我也同样不信任你。”重五往前一步,针锋相对,“我在他的记忆里看到过,是你一步一步把他拉到这一步的。他被你迷惑看不清楚,我这个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
“挑拨离间这种把戏,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在我和六儿之间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