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涧仰起头看孔敬的后背,孔敬只好推着他脑袋,帮他把头再塞回枕头上去。
“乱动什么。”
“你伤到骨头了吗……”
“没有受伤,放心。”孔敬轻描淡写地回答,心里却想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我受的伤。
明明昨天是告白失败日,今天却有这样的转折,这是二人谁也没想到的。
如果只能靠负伤来向老天交换彼此相处的机会,那么机会是宝贵的,绝不能不抓住它。
岑涧抵抗着疼痛与疲倦,不死心地往孔敬的背上望去,半天蹦出一句流行用语:“让我康康。”
病号的这点小愿望还能满足,孔敬扬起嘴角:“康康就康康,不过你答应我,不要乱动。”
“嗯,好。”岑涧当即放松身体,平躺如一条在阳光下晒了大半年的咸鱼。
他懂得如何放松,这样的姿态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从白天到黑夜,服用两片褪黑素,静静地躺在床上。
透过床边的小窗,看那一轮明亮的圆月,想着记忆中的人会不会也在某个地方,同他一起看。
一开始只是觉得,他们能活在同样的时间和空间,已经是岑涧最大的幸运。
他本没有这样贪心,如果不是有谁在同样月圆的晚上喝酒上头,打电话向他提议,他和孔敬可以再次相遇。
想到这里,岑涧略显涣散的目光中多了点亮色,淡淡地问:“前辈……孔秘书,你喜欢看月亮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意义不明,孔敬倒是经常应付甲方跳脱的思维,被问到各种问题也不会觉得奇怪,顺口回答:“算是挺喜欢的吧,这可是免费的狐狸玩具,特别是十五的月亮,我经常会抱着崽儿一起看。维也纳嗷嗷叫,不知道是对月变狼长啸呢,还是单纯馋了想吃饼。”
“嗯……”这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岑涧应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怎么,我后背和月亮有哪里像吗?是不是都坑坑洼洼的?”
孔敬,浪漫气氛终结者,SSS毁灭级。
岑涧:“……”
倒是突然之间不再觉得伤感,就像心被维也纳叼走了。
孔敬褪下衬衫,露出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后背,肩胛骨上被刮掉了几块肉,已经消毒,上了碘伏。
有两块受伤严重的部位,因为钉子很长,清完创缝了几针,还是在孔敬极力抗议下,减了针数,没用麻醉,连医生都说,孔敬比医生更固执。
贴上纱布后,岑涧只看到那些小伤口,睫毛颤了颤,开口问:“疼么。”
“说了小伤。”孔敬搬了把小凳子,大刀阔马地坐在岑涧床头,凑过去看对方,手也没闲着,在病床边沿把脱下的衬衫折叠成平整的小豆腐块,放到岑涧左侧的的脚旁。
医生说保持空气流通对伤口恢复好,这个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上衣也用不着再穿。
孔敬自己也没有能意识到,他有在小岑总面前秀身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