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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放开,先生。她低头看着被紧紧抓住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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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

    她过得不好,西里斯能从图卡娜身上看到这一点,她不开心,这让西里斯心中紧握。

    自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起,他就常在周末徘徊于霍格莫德。霍格莫德村不大,奥利凡德家小屋的地址也不是秘密,他很快就循着图卡娜的味道,跟着她和一只家养小精灵到肉铺、菜摊、杂货店。她在别的孩子还在蜂蜜公爵吃糖的年纪已经开始打理家庭事务,这让西里斯即骄傲又酸楚。

    他时常从窗外望着她和加里克住的那栋小屋,里面冷冷清清,她和加里克的家中没有欢笑。加里克把她看得很紧,从来不让她独自外出,而家中也没有温馨的餐桌时光和家庭闲谈。图卡娜大多数时候窝在自己的小书桌上看书,她习惯在窗台上点一盏小灯,那一点点微小的亮光就像是灯塔一样,给西里斯漂泊的心带来了一丝安慰。

    她是个好孩子、乖学生,同时也是个好奇的、胆大的女孩,有时甚至和哈利一样横冲直撞,她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对她的魔药教授的行踪很有兴趣。但当她走进龙血猎人时西里斯依然感到愤怒。她可能手上拮据,西里斯知道她这年纪的孩子手头总是拮据,她可能想靠做女招待赚点零花钱,也可能单纯想要反抗加里克的管束。西里斯想到了自己刚进入格兰芬多的时候,他的所有家人都气得发狂。

    他血管中叛逆的血倔强地流淌在图卡娜的身上。

    他愤怒是因为加里克,那老糊涂虫到底吝啬到了什么程度才逼得图卡娜不得不去酒吧赚钱;他愤怒是因为自己,他布莱克家族的财产在古灵阁的金库中生锈,而他甚至无法露面去取上一个铜板。他枯坐在龙血猎人的桌子后面,一语不发,从来不点东西喝,只是看着图卡娜在一张张桌子间来回穿梭。她足够聪明,给自己的脸变了形,但是远远不够。他们看她的眼神让西里斯胃里翻腾,他的拳头在身侧放开又握紧。

    当他们把自己肮脏的爪子放在图卡娜身上时,西里斯怒不可遏,如果他不是有罪之身,他应当挺身而出,像个父亲那样光明磊落地要求决斗,然后拿自己的魔杖把碰她的那只手从它生长的胳膊上咒下来,然而他不能。如果阿兹卡班能带来什么好处,那就是多少让西里斯学会了隐忍和克制,他把图卡娜从那人的怀里拉出来,步履如飞地将她带到了门外。

    他找了个墙角,阴暗但是安全,把掩盖在头顶的帽子放下。

    请放开,先生。图卡娜的眼中充满了戒备和怀疑。

    西里斯在心中苦笑,你难道指望她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叫爸爸吗?

    你是谁?她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刚才谢谢你。

    太温柔了、太温柔了,多傻的孩子,即使对危险的陌生人也那么有礼貌,跟她妈妈如出一辙。

    西里斯张了张口,迟疑着。

    我是你的生父,你是否想要一个父亲,他在阿兹卡班待了12年,他因鲁莽而害死了你的母亲和他的朋友,大街上贴满了他的通缉令,它们将伴随他的往后余生,直到他的生命尽头才会被取下。你是否会以他为耻?他有很多爱,可他的爱人总会受伤,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爱的能力和胆气。

    他尾随你很多次,像贼,像个坏人。他是个傲慢的傻瓜,他迫切地与自己的教子相认,却无法给予哈利任何庇护。他站在你——自己亲生骨肉的面前,却不敢堂堂正正地告诉你身上流着布莱克的血。你是否能接受一个这样的父亲?

    西里斯思绪万千,纠缠着翻滚不休。他能给图卡娜带来什么?更多痛苦、更多麻烦、更多冷嘲热讽?他战栗着、瑟缩着,低下了头,像一条受伤的、受惊的狗。

    “我是……我是个异乡客。”他说。蒙顿格斯和斯内普从酒吧中走出,他看着她追了上去,脚步有些蹒跚,她的脚后跟被鞋子磨破了。

    孩子,我有一些白鲜——他沙哑破碎的声音飘散在风中,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否说出了话来。她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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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卡娜

    斯内普的魔杖抵在她的咽喉。

    那是一种绝对的、压倒性的力量,图卡娜根本动弹不得,抽出魔杖这种简单的动作成为了一种奢望。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砖缝中潮湿的青苔将她的长袍渗透,她打了个寒噤。

    图卡娜被迫抬头看着斯内普的脸,往常对他头发和脸色的形容词她一个也想不起来,她只知道望着他的黑眼睛就像是扎进了黑洞,她会死得没有一丝回声。

    你跟错人了,小姐。斯内普心平气和地说,我的同伴在往那个方向走,我相信他对你欢迎至极。

    她尝试了一个缴械咒,这种无杖无声的魔法简直就像水中捞月。斯内普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奉劝你不要徒劳。

    您误会了,先生。她的声带和她一样惊慌失措地哆嗦着,我只是、只是想问问您对酒水是否满意。

    斯内普轻蔑地、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知道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人吗,小姐。

    大概知道。图卡娜听到自己说,就是您这样的。

    那你就错了,年轻女孩。他的脸扭曲了,他们会用咒语把你放倒,他们折磨你,让你毫无还手之力,把你杀掉、肢解,瓜分你肢体的碎片,然后强奸你。如果其中一个人分到的是你的脑袋,那他就会强奸你的舌头和眼眶,直到你脑袋迸裂、脑浆四溅……

    他的话在图卡娜耳畔嗡嗡作响,她胸腔中的空气仿佛被一点点抽走,胃液翻滚到喉间,刺痛了她的喉咙。

    被恶心到了吗?很好,他们就是这种人。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到底为谁工作?图卡娜用全身的力气问。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斯内普松开了她。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完全因为你明天会坐在我魔药教室的椅子上,图卡娜·奥利凡德。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出现在那种地方。

    他嘶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