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瑨如约而至在机场出现的时候,任垣逸疾步越过他怒气冲冲地走了。
为着袁心婷莫名的伤心,他本想和她在这边过完周末再回。谁料她要去赴褚瑨的约。她说,那天下午接到了褚瑨的电话。
任垣逸想大概就是他回去跟朋友们道别那会儿,褚瑨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他多次挽留,袁心婷说他们一早就已约定好,可约定了什么,她又不肯说。
走了大概50米,他又猛地止住脚步回头。
褚瑨并没有牵她的手,两人只是并排着慢慢的向前走。任垣逸觉得空旷的大厅里突然风雪交加,他们则是逆风而行的伴侣,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去向何方,唯有雪地里一串长长的而不多时又会被掩盖的脚印。
苦闷是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深陷其中也以此为食,他们仍然沉重地往前走。
任垣逸想冲上去,但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歇斯底里的模样。况且他们那样默契,他想从彭星瀚那里了解的一切,褚瑨只需要往那里一站,天然地就已经了解了,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曾劝过她,离开褚瑨。
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还有时间,还有她说的,他们早就约定好了某件事。
任垣逸退缩了,他希望褚瑨好好把握这最后的机会,能够自己跟她坦白,而不是逼着他来做这个恶人。
今天也许会发生什么很重要的事,任垣逸感觉到了。
有预兆的而不知其所以的未来最令人惶恐,悬挂在他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已安置好。
“今天就要去么?”发现褚瑨驶向A市南部的暮山时,景斓问。
男人点点头,她却有些莫名的失落。毕竟褚瑨预告了一个多月,期间又推迟了一次,不免让景斓生出些遐想。这几天连日地伤心,她想她现在脸色一定很不好吧,于是懊恼地靠向椅背。
“有两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一件好一件坏?”景斓蹬蹬腿,烦死了,两件都不想听。
“一件…不知好坏,一件好。”说好时,他难得勾勾嘴角。
“那先听坏的那件吧。”
“扶手盒有张卡,”褚瑨将车速降了一点,见她拿到手之后,再接着说,“陈锋快不行了,老太太拿这个钱求心安。”
褚瑨说得很隐晦,她却立刻明了,手颤抖着,她想笑,破财消灾,受害者竟然还要被这样侮辱。
她猛地按下车窗键,夹住卡的手已经伸出窗外,又顿了顿。
“多少?”
“两百万。”
“他的命也就值两百万,呵,两百万,烧给他都花不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