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点也没关系,只要她在他的怀里,再冷商颜都能忍住。
“纯儿。”
他低声唤着她,贴近她的每一丝温暖都让商颜安心,再靠近一点,将蜷缩的小猫儿圈进怀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我只要你就好了,纯儿,我只要你。”
迷迷糊糊的梦境,回荡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卿纯微微睁眼便是熟悉的坚硬胸膛,被男人的手臂搂住身子便顺势靠了上去。
“睡不着吗?”
卿纯仍闭着眼,但已经有些清醒了小声问他。
“嗯,不习惯这里,我把你弄醒了吗?抱歉。”
大概是失去了地位没了底气,这几天的商颜都是这种温柔体贴的样子。
“那我们回去吧,回去住大房子。”
她还是想回去,商颜不肯,又搂着她不撒手,“不行,都逃出来了,我们回不去。”
“可是你自己也不习惯这里不是吗?你生来就住在大房子里被一群佣人伺候,怎么可能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我是不愿意,但为了你,我就愿意。”
这样的话换作别人或许会觉得很感动,可在卿纯听来只不过是他的虚伪。
“商颜,别拿我当借口,你根本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留在商家,我没办法给你名分,但在这里你就是我的妻子。”
“可我根本不在乎名分。”
“我在乎!”
他比她坚定,为了爱。
卿纯拗不过商颜,哪怕他失去一切,却仍旧能掌控着她,彷佛这辈子就是逃不掉。
“你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商颜,你就是在绑架我,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说过了…………”
她难过得直抖,认命没让她好过多少,反而更加绝望至极的处境,她这辈子到死都摆脱不了商颜。
商颜抱着卿纯,他只会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去爱她。“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夫妻应该同舟共济。纯儿,我保证不会让你受苦,我会靠自己努力赚钱养活你,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
“能赚多少钱呢?能供得起我的虚荣吗?”
卿纯已经不喜欢伪装了,她太累。商颜给不了多少保证,承诺在此刻那么的虚无缥缈。
“现在也许满足不了多少,但只要多给我点时间,我们还是能接近以前的生活水准,我的能力你很清楚,没了商家我照样可以东山再起,纯儿,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不相信时间,要我等多久呢?一年,两年,还说要十年二十年?”
商颜一时语塞,卿纯比他现实,他很清楚卿纯这种慕强的女人是不会留在一个废物身边,现在的商颜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一身无法立刻变现的能力。
“我住过这种房子,东山的仓库甚至比这里还要差,那个时候的我就在想一定要努力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没有任何资本,努力读书那么久还是因为我大伯的一句话无法参加高考。所以那个时候我选择了你,你把自己卖给你,换来钱换来资本,那个时候我幻想着靠卖身的那些钱换一个人生,我有梦想,想出国想留学想考法律想当律师,可最后还是爬不出底层的泥潭,一直当你的玩物。商颜,你没有经历过这种底层的生活,你以为你能单靠能力东山再起,在我看来太天真。”
商颜还是无法理解卿纯的话,他确实天真,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你怕我被其他人玩弄?”
“不,那些人或许玩不过你,但这个残酷的人类社会会把一无所有的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底层的世界是真的会把你剥皮拆骨。”
深沉的夜,床榻上的两人依偎着相互低语,黎明还很长,商颜第一次迷茫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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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商颜准备好了早饭和午饭,卿纯起床陪他吃了个早点就目送商颜出了门。
大门关上时,卿纯听到了额外的落锁声,等脚步声消失她走到门口拧开了门把手,一把半个手掌大的铜锁将她牢牢困在了这里。
卿纯透过门缝瞧着那个铜锁不免露出冷笑,果然商颜还是防备着她逃跑。
小小的出租屋很空,他们也没带多少行李,卿纯百无聊赖之际收起了商颜的衣服。
他只带了一些必备的衣服,应该是故意挑拣过,选的都是价格稍微低一些的休闲服和大衣,只有两套手工西装大概是用来面试工作的。
不过给卿纯带的箱子塞得很满,一打开全是她最喜欢的漂亮裙子,甚至还有一条黑白相间的FENDI皮草。
这件是只有芬迪能做的顶级皮草,选用山猫腹部白色的毛,这么一件皮草至少要用掉几十只山猫的皮。
但无论是手感,颜色,还是价格,都足以在奢侈品界傲视群雄。
真实的皮毛手感就像是摸着活生生的动物,卿纯反复摩挲这件衣服,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残忍的奢侈品。
狭窄的阳台上有一个灰蒙蒙的穿衣镜,卿纯换上漂亮的衣裙将这件皮草披在了身上。
阳光照亮了卿纯大半的身体,可她却只能看到镜子里灰蒙的自己。
慢慢的,卿纯好像释然了,穷和富不会影响她接下来的命。她早就决定好了自己的结局,又何苦再去无用的挣扎。
低下头,华服之下是她平坦瘦弱的小腹。
“宝宝,宝宝,你什么时候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