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看了下白泽的脸,“我知道。”
不用你说。
“那绝世美人嫁给了谁?”
贡邈似乎不太想提,语气顿时冷淡下来,“仙界曾经的战神,当今天帝的弟弟。”
先战神是位上仙。清清想起刚刚看到的壁画,感觉贡邈说的或许就是壁画上的故事,心想,仙魔联姻果然存在过。
贡邈开始了他的科普,“六界被划分伊始,魔界掌管妖界,仙界掌管冥界,多方共守和平协议。神族是天地之主,游离于五界之外,负责维护天地秩序,制约仙魔两界,对五界子民一视同仁。”
“后来啊,神族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浩劫,导致诸神逐渐陨落,神族凋零。制约和平衡被打破后,仙魔两界开始争执谁该是天地之主,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但交战对双方的耗损巨大。双方也因此断断续续地签订休战协议,拥有短暂的和平期。”
贡邈的神情蓦然凝重,“我妹妹魔域公主就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和平期内结识的仙界战神。到了仙魔大战时,两人又反目成仇,双双殒落。”
清清听了后,不免唏嘘,一时说不出话来。
天书里只简单介绍一句,白泽曾是魔君贡邈的义子。谁能想到,一句话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前传。
从小到大,她也没听人提起过白泽的身世,还以为像仙门众人说的那样,是哪位仙君和魔族女子的私生子。
贡邈看向白泽,沧桑的眼里添了些凝重,“身为先战神和魔域公主的公子,他自出生起,体内就具有两族最优越的力量特点。仙界忌惮他是先战神遗孤,看重他的潜力和天分。
但是,又担心孩子长大后,心会偏向魔界,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为了压制他体内的力量,给他设下一道封印。”
听他介绍完,清清倒想起来了。
她确实曾在白泽的额间看到过赤色的印记。
那也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他们当时并没有成亲。她在山林中遇到一只魅妖,被蛊惑后,意乱情迷中,扒了白泽的衣裳。
白泽的赤色印记出现,身上迸出道道红痕。他要承受血脉崩裂般的痛苦,还要顾着她,不慎受了魅妖的一击。
眼看着两人要落入魅妖的圈套里,她强撑着最后的理智提议说,鲛人血拥有疗伤解毒的作用,他或许可以试试。
白泽两眼发红,将衣衫不整的她抱到膝上,埋首在她颈侧,冰凉的唇贴上她的颈子。
顷刻间,雪白的颈子上留下一圈红色牙印。
而今日,又到了十五。
“这道封印是不是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就会发作?”
除了遇见魅妖的那回外,清清再没有见过白泽的那道赤色印记。她只知道,每到十五,白泽会将自己独自关在用来修行的密室里,不许她进去。
联想到贡邈方才跟白泽的对话,她猜想十五应当是封印发作的日子。
贡邈来了一声叹息:“这小崽子体内的力量比大家想象得更强大,时刻都在往外冲破封印。两股力量之间的相冲,在一个月中会达到巅峰,他就会产生血脉即将崩裂般的感觉。”
“那可有破除封印的方法?”清清想着,白泽已经忍受了一千年的封印发作之痛,往后也总不能每个月都要遭遇那般的折磨。
“有。”贡邈答得肯定,在清清显露出激动的情绪时,又道:“就是有点难度。当年给他设下封印的是仙界五位大罗金仙,破除封印所需要的力量,必须得凌驾于五位大罗金仙加起来的力量。”
清清一听,脑袋复又耷拉下去。
一般来说,仙道修炼被划分为真仙,飞仙,灵仙,天仙,上仙,大罗金仙,仙尊这七重等级。仙尊通常是天帝,大部分仙门弟子则都被卡在灵仙级别。
修炼到精英翘楚水平的是天仙,到此级别,修炼之余,才能够资格前去天宫各个部门历练。
白泽在一千余年的年纪,修炼到了同龄人难以达到的天仙级别。因此能够获得天宫征召,前往司狱殿历练,并能够看守仙界重牢幽冥之境。
上仙如果想要进阶成大罗金仙,具有足够的地位和实力还不行,需要在老大的位置上稳坐数万年,退下来后才能成金仙,比如天凤山的前任掌门。
光是两位大罗金仙就可以来同魔君叫板了,更何况是五位。
清清:“照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只有神族的力量才可以?”
贡邈再打了个酒嗝,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嫌酒不够,停顿了好久。
就在清清以为他没辙的时候,他才醉醺醺道:“对啊。神界如今还剩一位小神女。神界的崽成长速度很慢,基本要等到成年后,才能逐渐支配她的神力,出落成世间最绝色的美人。”
清清冷漠脸,“哦。”
她严重怀疑贡邈是酒喝多了变老糊涂了,分不清别人的脸,想谁都是绝色美人。
贡邈又晃悠悠道:“算算时间,小神女应该刚成年不久,应当还是一只好对付的小崽子。”
清清咋舌,你还挺自信啊。
贡邈说得仿佛很容易,“你让他跟我回去,魔界也会帮他想办法。反正魔界背了这么多年的黑名,再多一个弑神的名头也没事。就是可惜了那么一位绝色美人。”
“对对对,魔君舅舅最厉害,体恤侄儿,心志坚定,不为美色所惑。”清清偷偷瞥了眼只留一点空隙的裂缝,赶忙将贡邈的话。
她面露为难之色,“魔君舅舅,我这个夫君比较犟,你不介意黑名,他介意啊。就算是归顺魔君,他也要清清白白地归顺,而不是顶着叛逃的头衔。
这样吧,你让我们先回天凤山,等洗脱了故意放跑恶龙的冤屈,我再亲自带着夫君来找你怎么样?”
画饼嘛,学学就会用了。
少女看着乖顺,又一个一个「魔君舅舅」的,甜得贡邈合不拢嘴。
贡邈挺中意这位小辈,呵呵笑了两声,不忘提醒,“你们到底是太年轻。”
清清歪过头,“你看,强扭的瓜不甜。夫君没有委屈和心事,我们喝起酒来也更痛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