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还有那半块塞进她袖子里的帕子。

    景昔点点头，回身望了眼灰沉沉天边，看不远处的袁公公吩咐随行的侍卫躬身歉礼。

    “公主，圣上有请。”

    景昔却是突然笑了笑：“本宫若是不去呢？”

    “公主……”老太监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不卑不亢出声，“公主还是莫要为难老奴，怕是圣上要事有请。”

    承温的要事，便是要她死！

    得不到长生诀，他不介意毁掉！

    “本宫听闻袁公公当年是在德妃宫里当差？”

    闻言，那弯着腰的太监一瞬间没了盛气凌人的架势，只低低回了一声：“是。”

    贤德，是父皇赐给母后的妃号，她记得她离开皇宫时，还未曾见过这姓袁的老太监。

    “那药，究竟是谁下的？”

    景昔回身，突然凌厉了神色。

    到底是出身皇室，那般气势，骇人闻见。

    “时隔多年，老奴早已忘记，还请公主速速随老奴回去，莫要……莫要误了时辰。”

    地上的老太监吓得大气都未敢喘一下，见脚边的衣裙动了动，方才磕磕绊绊起身跟了上去。

    “皇兄半夜召见臣，可有事？”

    景昔盯着长案前的男人，她早已不是几日前的承德公主，见了这男人还要唯唯诺诺行上一礼，称他句“圣上”！她见过他奸淫掳掠的样子，见过他赤裸的身子，便是那句“皇兄”她也叫得厌恶。

    承温却是一如既往冷着面容，只将手中按满红指印的宣纸甩在地上：“你倒是有些手段，只做了半年的司狱，便让这徐州城的百姓心心念念，万人签了这血书要为你请罪，只可惜……”

    景昔皱眉，望着地上层层迭迭的宣纸出神。

    “只可惜朕已有了新的司狱候选人。”

    景昔抬头：“皇兄是要杀了承德？”

    她问他，赤裸裸的问他，如同他赤裸裸的待她。

    “你犯的，是死罪。”

    他说死罪便是死罪，他若想留她，死一个何尧睿根本治不了她罪，便是死十个徐州的知府，他也能留她，这，便是天子的权利。

    “若是我交出长生诀呢？”

    承温回身，望着她却是不屑一笑：“你若想给朕早就给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知晓命运呢，你说是吧，皇兄？”

    承温皱眉，瞳孔如同射进了利刃，直直盯着殿内的女人。

    他看那光滑白皙的脊背上汇集万千青光点点，如骤星闪耀，汇聚出大千宇宙。

    他曾听闻那老头子说过，长生一诀，大放千丈，这，便是世人所求的长生诀！

    他未曾想到，叶云詹竟爱这女人到这般地步，把这长生诀刻在了她骨子里去！

    “小九，到这里来，让皇兄好生瞧瞧！”

    承温有些气息不稳，便是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他原以为长生诀在陆雯月那女人手中，毕竟叶云詹也对他们这小师妹宠爱有加，但男人终究是男人啊！

    当他知晓陆雯月并未得到长生诀，却以此糊弄哄骗他说她有长生诀想留在宫中，他也随她了愿，不过代价便是逼叶云詹交出长生诀！

    兜兜转转，他承温求了半世的东西竟然就在他眼前，他亲皇妹的身上！！叶云詹若是知晓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就是他承温的妹妹，可还会将长生诀交给她？

    这就是命！

    “皇兄可是瞧够了，我可以交给你，不过长生诀抽离需要心诀，今日我累了。”

    “来人，送公主回宫歇息！”承温仰面笑了一声，今日他着实兴奋！而后却是又悔了令，“慢着，朕还要与公主再商讨片刻。”

    他说商讨，却是牵着人坐在了软榻上，今日他处理了一天的朝政，范琛联合朝中众臣让他快些解决徐州之事，好立他的学子为新任司狱，他已经被烦了几日了。

    “替朕解衣。”

    他双手探进她长裙里，大殿里掌了夜明珠，夏末了还是有些潮热。

    承温觉察到她今日温顺了许多，便是他抚摸着她身下花谷，也仍是一声不吭软塌塌趴在他肩膀上。

    以往他鲜少做这些前戏，今日却是一遍遍抚摸着她身子，爱不释手。

    景昔屏着气息去解他身上龙袍，背上那双大手染了火一般，他在念什么，她清楚，便是连他胸前青墨色的长龙纹身都化成了赤目龙睛，以往这两只龙睛都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