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那时,他听到了玉玺出的消息,更是产生了些微惶恐。
什么玉玺,话本里压根就没有。什么都变了。
唯一让他能放下些心的,就是客前辈的倾力相助。好几次他真的险些逃不出即墨姝的魔爪,最终还是在客前辈的帮助下惊险生还,甚至还在受伤之时撞见了属于自己的机缘,将实力提到了半步元婴。
半步元婴,按理来说和即墨姝可以抗衡一阵,他也不必如此了,但。
第一,他这几天伤就没好过,伤了再伤,不断发作,和薛灵秀失散后没有医修疗愈,似乎已然留下了病根,身体极其虚弱。
第二,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现在已经对即墨姝一点旖旎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谁对如此恐怖的女人都无法下口的,他现在看到即墨姝就下意识想逃,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过来的。
即墨姝带着一块黑一块白的后背,冷冷出现在半空中,道:“仲长尧,我去哪里都能遇见你?”
她的视线在底下两个神情难掩担忧的符修上掠过,蹙了蹙眉。
“即墨姑娘,你究竟为何如此针对我?”仲长尧又剧烈地咳嗽两声,将瘀血吐了,咬牙道:“我不明白我哪里开罪于你了。当时我只是想救你而已,你为什么……”
云闲精神了。
每次一到这种男女主相遇场面,她就忍不住看得津津有味,别人拉都拉不走。
“走了。”乔灵珊拽了下她胳膊,小声道:“玉玺还在这呢,被魔女发现就不好了。……不过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学着点。”云闲道:“什么叫做说话的艺术。”
很好!仲长尧率先使出了【犹抱琵琶半遮面】,说半句留半句,留下了无数的遐想空间,立竿见影,两位符修看向即墨姝的眼神瞬间鄙夷了不少。
别人救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反倒恩将仇报,不愧是魔女。
“我为什么?”即墨姝道:“魔教杀人还用问为什么,看你不爽,不行?”
妙哉!即墨姝不甘示弱,随后使出了【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直爽承认,让别人一拳打到棉花上,黯然退场!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五脏六腑还在剧痛,仲长尧伪装的面具都快戴不下去了,“魔教行事肆无忌惮,便可以忽略他人之情么?!”
“你这人真有意思。”即墨姝冷笑一声,理所当然道:“我来追杀你,反倒要顾及你的感受了,那我还杀你做甚,把你供起来得了。”
仲长尧气急攻心,又咳嗽几声,痛心道:“你……当真是无药可救!”
好一派正道被魔教磋磨的戏码,云闲看了都忍不下去:“快别再说了!”
众人:“?”
云闲:“直接动手吧,不然一会儿来不及了。”
众人:“……”
看来之前小道消息说云闲和仲长尧虽然同出东界但关系极差的消息是真的。可这样看来,仲长尧分明算得上秉性绝佳,到底哪里惹到云闲了?
即墨姝像是听到了云闲内心的呐喊,并不再与他说话,而是眼神一厉,身后紫色香氛缓缓浮现,那道绸缎带着柔猛力道,又要再出!
就在此时,仲长尧福至心灵,余光注视到了薛灵秀的眼睛。
虽说黑袍覆面,但他又如何看不出来,看到那头浩浩荡荡一堆人,就要张口:“薛——”
话未出口,就被即墨姝打断,他躲闪不及,身形一晃。
薛灵秀:“!”
大意了,没有躲……不是,为什么要躲?仲长尧似乎原本就是南界的人,云闲不喜欢他是云闲的事,他跟着嫌弃什么?再多个半步元婴的战力不好么?
云闲众人皆寒毛直竖,在即墨姝往这儿看来的瞬间,机智地抱头蹲地。
“……魂修?”即墨姝对这种看起来不干好事的门派还是不那么嫌弃的,态度相较起来春风化雨,“看什么看?快走远点,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身后的牛妖和媚烟柳对视一眼,心中都在默默想。
倒是挖啊,天天说要扒人皮挖人眼睛的,十大酷刑说了个遍,结果到现在了影都没一个。
新晋魂修们又在传音。
薛灵秀:‘方才仲长尧认出我了,若是说出身份,想必即墨姝不会放过。’
乔灵珊:‘那岂不是,不救也得救?’
祁执业:‘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即墨姝不一定是我对手。’
云闲:‘好大的口气,吃韭菜了么?你知不知道人家圣女是元婴期?’
众人秘密商议完,此时的仲长尧心中已然涌起喜意了。
终于,和南界诸人失散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众人的身影。这群黑袍人自他一出现就在这儿了,想来是专程营救他的。
毕竟,一个半步元婴的高手能带来多少助力,不言而喻。
仲长尧再次看向薛灵秀,咳嗽两声,将唇角溢出的血腥抹去,然后闪身向前,汇入人流,一众黑袍们裹挟着他脚底抹油,迅速向天际奔去。
即墨姝手印变幻,祭出魔铃,向其背影击去,怎料其中一黑袍之下突然泛起恢宏佛光,金光闪掠而来,二者相击,双双溃散。
“……”让他跑了,不,又让他跑了。即墨姝这些天来也已经习惯了,若真要能一击杀了他,反倒是不可思议,她美目凝望着众人拔腿狂奔的方向,手指微微捻散了那抹残存的佛气。
……她最讨厌这种气息,闻着就想到寺庙里的香灰,辣鼻子。
佛修竟也能做出这种事,她还以为那群秃驴只会成天敲着木鱼念经吃菜呢。
“圣女,现在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