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消息混杂在一起,看似毫无关联,却又处处关联,剪不断,理还乱。
云闲在大街上闷头走了好半天,终于舍得停下来了。
众人看她脸色不对,还以为她在沉思什么,都没有贸然开口,见她停下,都抬眼,皆以眼神询问:“?”
云闲一打响指,清脆地咯哒一声:“小天才推理时间到!”
众人:“……”
别好像自己很聪明一样!
罢了,实话实说,云闲虽然天天说智力非她擅长,有时候也的确很笨,但很多时候,她还是比较靠谱的,甚至偶尔能夸一句聪明蛋,只能说处在两极之间反复横越,让人捉摸不透。
“你先说。”薛灵秀温声道:“正好我也有些想补充的。”
“事先声明,这祭坛里面到底是什么,这部分我还是满头雾水的。”云闲振振有词道:“我只是推测,祭坛主人便是历史中未曾书写的星衍宗开山人——或许换个说法,可能不是开山人,可能是最强的那人,而剑神,和此人不是朋友关系,便是亲属关系,我更倾向于前者,总之,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剑阁的剑谱是最接近剑神传下的那份,能让剑神遗留之剑都对傀儡全盘失效,这是何等信任才能做到啊。
乔灵珊灵活的小脑瓜一动,想到了第三个可能:“为什么不能是道侣关系呢?”
“好问题!”云闲抱以鼓励的眼神,道:“你猜哀喜娘为什么叫娘而不是哀喜郎?”
“……”怎么感觉换了一个字就从诡异变成好笑了,乔灵珊默默道:“也没说两个女修不能是道侣……罢了,没事,当我没说!”
这可不好造谣,剑神现在说不定正蹲在天上看。
“星衍宗是北界宗门,祭坛在东界出现。哀喜娘的传说又与她有什么关系?”祁执业皱眉道:“若只因几个傀儡便联系起来,关系稍显薄弱。”
“好问题!”云闲道:“好就好在前面那几个问题我也还不知道。”
祁执业:“?”
云闲:“推测嘛。推测,何必那么严谨呢。放开你的想象力,自由翱翔。”
“这也与我前次发觉之事对上了。”薛灵秀适时道:“云闲,把你那本《上古时代……》拿出来。”
云闲瞧他一眼,道:“读出来。”
“……”薛灵秀闭眼道:“上古时代之爱恨情仇……快点,别闹了。”
他白皙手指翻到那一页,对着剑神的朋友那栏,医神二字后头,道:“这里的颜色与书页颜色有极为细微的不同,像是曾经被人篡改过,抹去了什么东西。”
几个人的脑袋都凑到他手指旁边。云闲问:“灵珊,你看出来没有。”
“没有。”乔灵珊问,“祁道友,你看出来没有?”
祁执业道:“这哪里有不一样?”
就在薛灵秀要打算发火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宿迟终于启唇,指尖一划而过,“此处。”
泛黄风化的纸页处,终于缓缓显露出了模糊痕迹。
原来云闲真的误会剑神了,她不仅有好朋友,甚至还两个。
“看来,这祭坛是必去不可了。”云闲将书页合上,叹气道:“到底哪个缺德的说祭坛里都是宝藏的?招来的都是些初出茅庐的小修士,我怕里面非但没宝藏,反倒会引来杀身之祸。”
想也知道,能让星衍宗短暂统治四界,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至于为什么出现在东界,而不是北界……此事还有待商榷。
祁执业道:“我把师父叫来?”
现在这些年龄段的修士父母都特别信明光讲堂,包括辨魔一事,也是明光大师在勉力推动,什么早上一声“慈悲无量”晚上一声“阿弥陀佛”的简易攒功德妙法,都特别在四界当中风靡。若是让明光大师出言,说这里头全都是大怪兽啊好可怕的,说不定能劝回去几个。
云闲尚未答话,便听宿迟沉吟道:“或许,现在便能进去一探。”
众人皆惊:“什么?!”
这人怎么总是语出惊人、闷声做大事?!
“那傀儡之上的阵法,应和祭坛的封印同出一源。”宿迟淡淡道:“我方才思索,若是猜测为真,那祭坛便没有不让剑神后人进入的道理。剑气无法伤它,可若是将剑气逆转,大概能可打开阵法裂隙,让人暂且进入。”
“逆转?”这可真是别出心裁的作死方法,云闲愕然道:“那你的经脉……”
宿迟朝她轻轻勾了勾唇角。
云闲懂了。什么经脉,不,是你的铁块。
“祭坛之内可能凶险。”见众人都没异议,宿迟垂眼起身,第三次避开云闲投来的视线,平淡道:“休整一日,明日我一人前去即可。”
云闲没应,他等了半晌回答,估计是觉得云闲默认了,方才转身离去。
乔灵珊在一旁看着,默默心想,宿师兄,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尚未了解云闲的险恶。她没回应和张口说“好”,这两个意思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
果然,次日,宿迟刚一推门,便看到云闲衣着整齐地站在外面,背着太平,若无其事道:“走吧。”
好像要去春游一样。
“……”宿迟一顿,道:“昨日不是说好了,我一人前去?”
云闲:“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宿迟:“我分明便说了。”
“可能那个时候不小心突然睡着了。”云闲振振有词道:“我没听见就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