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乱终弃了狐狸精 第5节(1 / 2)

嵇安安今天身体的确一早醒来就不大舒服,上午又上班上了那么久,现在更是难受到了顶峰。

    谛听话还没说完呢,她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快昏迷之前,嵇安安想自己一定是气糊涂了,怎么好像又听到了那狐狸精的声音。

    ……

    嵇安安一直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全是狐狸厌恶至极的脸,一遍一遍说自己辱没宗门,污浊不堪,拔剑斩杀她的样子,也有师父斥责自己不守门规、走入歧途要逐她出师门的画面,层层叠叠,乱七八糟,人脸堆叠在了一起,伴着漫天血光和煞气,她困在里面,怎么逃也逃不出去。

    可她是剑修,剑修又怎么会逃呢?嵇安安站直身体直直地迎了上去,于是下一幕世界消失了,嵇安安浑身是血,坠入深渊,被煞气一点一点地吞噬殆尽。

    这个梦做的太真实,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她看见狐狸手上的东西时候还一度以为这是自己的噩梦的延续。

    沈晏欢的眼睛通红,跟要吃人一样,表情比嵇安安梦里的狐狸还要可怕。

    沈晏欢的手指崩得紧紧地,甚至因为握得太过于用力甚至在微微颤抖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道:“嵇安安,这是什么?”

    这是一把断剑。

    那把剑通体雪白,剑柄上镌刻着‘日月安’三字,哪怕是折断了,仍能从它锋利的刃上看出一种冷然的剑气。它躺在沈妖言的手上,发出兴奋的嗡鸣声,像是在阐述自己能重见天日的喜悦。

    根本不需要自己回答,嵇安安闭上了眼睛。

    这把剑她太熟悉了——样子,厚度,重量,出剑时的破空声,她一闭眼就能回想起来。

    因为这是她的剑。

    沈晏欢和这把剑交锋了无数次,对这把剑的熟悉程度仅次于她。

    只不过……

    她不是已经挖地三尺,将它埋在了柳树底下吗?

    这也能闻出来,沈晏欢,你是属狗的吗?

    作者有话说:

    注1: 《西游记》五十八回:那谛听事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的一个兽名。他若伏在地下,一霎时,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所有蠃虫、麟虫、毛虫、羽虫、昆虫、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之类,皆可照鉴善恶,察听贤愚。

    第5章

    在沈晏欢眼里的嵇安安应当是聒噪的,烦人的,顽强的,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活的,能在他眼前蹦跶的嵇安安。

    这才是嵇安安。

    可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是谁?

    沈晏欢一度以为自己还困在心魔里,差点一刀斩了眼前安睡的人。

    街道里的医生脾气一直很好,看着他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安慰道:“人类都是会生病的。”

    不对。

    嵇安安怎么可能会生病?

    嵇安安是谁,惊才绝艳,剑道独绝,是他真正赏识,真正愿意放在眼里的对手。十五岁那年,恰逢十年一度桃花宴,她折桃枝为剑,斩得魁首,从踏入修行到习得长生,只用了三百年。

    “她体虚,昨日又受了些寒气,加上近日一直操劳过度,应当静养。”这医生本体是一只白泽,也是上古瑞兽之一,暂住在兴陵,技艺精湛,在街道里开了一个小医馆,专门治疗妖怪。

    不过因为年纪大了总有些弊病,比如他说话时老爱带点古句,和白话参杂在一起,比如他爱盘八卦,再比如他老爱在诊治的过程中看点老版电视剧。

    不过这些坏毛病在他精湛的医术下都可以忽略不计。

    嵇安安是修者,已经堪破了长生之法,不能去正规医院,去了也估计是得被绑去研究院解剖的水平,让白泽来帮忙看病是最好的。

    “你也应当知道,她煞气入体,照理来说,早该死了,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机缘才能苟活下来,不过即使是这样,受到的影响也是极大的,她现在的身体也和普通人无异了若是严格来说,还要跟弱些。”

    白泽温和地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电视机的画面,也亏得公司安排房子的时候也顺便给安置了家具,不然按照嵇安安的个性,白泽在她家根本看不到电视这东西。

    他看着半天,才回过头再去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嵇安安,语气有些惋惜:“我开了些驱寒的药,帮她养养身子,不过治标不治本,若是煞气一日不除,她的身体便会被这些煞气拖累一日,到最后煞气入骨入魄,怕是难再入轮回了。”

    沈宴欢盯着眼前气若游丝的身体,眼神狠戾,一度让温和的白泽以为他要趁机用剑砸死病人,不过面前的狐狸精实在太安静了,白泽实在琢磨不透他出手的时机,只得宽慰道:“就当是为了自己肚里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看到沈宴欢浑眨眨眼睛看上去似乎听进去了,医者仁心的白泽倍感欣慰。

    其实沈宴欢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实际上,除了有关于嵇安安的消息,剩下的对他来说就和电视背景音一样,只是杂音罢了。他盯着嵇安安,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是过了几年,她怎么会把自己锉磨成这样。

    嵇安安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很多。

    不能久站,不能久坐,稍微受点寒气就会生病。身子骨甚至比普通人还差些。

    他想不明白,所以表情就越发肃穆。

    嵇安安其实早就醒了,不过她有点不敢睁眼。

    沈宴欢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以至于嵇安安的想法出奇的和白泽保持了一致。

    这小狐崽子莫不是想趁机砸死自己。

    屋子里有火炉,白泽就干脆拿了嵇安安的瓦罐架在炉子上煎药。

    电视机里放着两个戏子在唱戏,锣鼓喧天伴随着戏子一声声凄厉的哭叫,嵇安安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于自己的火葬场上,就差看着自己被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