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想吸。
嗯,吸是什么意思?
随子游一面想着,却并未动作,只是站在梯子上,胳膊撑在墙上支着脸看那雪白的猫儿。
那猫儿却惊觉到她的视线,立刻睁开眼,一翻身警惕地看着她,澄澈金灿的眸子眯着。
嗯,这猫眼睛好细。
随子游想着,没忍住对那猫儿叫了声,“喵?喵?”
猫儿又眯了眯眼,有些不解。
许是一个人读圣贤书太久了,憋疯了。
随子游竟觉得满腹惆怅,对着猫儿又说道:“小猫,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我会算命的,你要不要过来让我给你算算命。”
小猫歪了歪胡子,竟然像是在笑,前爪挠了挠树枝,一跳便轻松跳到墙边。
随子游惊喜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小猫,问道:“你想让我给你算命吗?”
猫儿直接躺下了,也不叫唤。
随子游便絮叨起来,“骗你的,你不会生气吧,我其实不会算命。不过我为了赚钱会去市集上摆摊子,专骗冤大头,但他们好多人都回头说我灵。你说会不会其实我应该去修仙?而不是考学?”
毛发蓬松雪白的猫没有回话,估计也听不懂,懒洋洋舔了下爪子。
随子游却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捏着它在舔的爪子就相看起来,“你肉垫粉红,看得出来,天生富养。”
猫又眯了眯眼,晒着太阳。
随子游又说:“你通体雪白,毛发还——”
她凑近使劲闻了几口,引得这猫喉间溢出几声警告,毛发炸起。
随子游立刻松手,那猫转瞬就窜回了杏树下,却也并不直接走,只是又如刚才一般警惕地看着她。她连连道歉,“哎呀,小狸奴,是在下冒犯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那猫儿胡须动了动。
随子游笑眯眯的,温声道:“那你听我跟你算啊,你毛发这么好看,顺滑,一看便是龙章凤姿啊!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是要注意,你命犯桃花必须要小心,不然被哄骗走就完啦。鱼也没有,肉也没有,这一身油光水滑的毛毛都会打结。很可怕的哦。”
她说着,又笑出声来,“可得跟个有钱的主人啊,若是看着跟我差不多打扮的,赶紧跑,都是些穷秀才,身上没半点油水。跟了他们可就坏啦,到时候考不上功名,他们还要怪罪是你误了他们,他们最擅长这样了,国亡是妖妃的错,昏君都是玩物害的……诸如此类啦,反正小心他们给你——”
随子游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打杀了去!”
猫儿晃了下尾巴,竟是歪了歪脑袋,金黄的眼眸弯弯。
嗯?原来猫儿是会笑的?
随子游感觉圣贤书果然不教常识,害得她这般无知。
猫儿一转身,又跳走了,毛绒绒的尾巴晃啊晃。
随子游便也继续晾话本子,好不容易弄得差不多了,竟也快晌午了。她便下了梯子,随便塞了几个冷馒头,胡乱灌了些水便权当吃了午饭。
午后,她也不打算浪费阳光,拖出一张摇椅坐下,挑了了个话本子看。
正经读书人谁真看孔孟啊,还是男女情爱最好看。
她看了几页,陡觉什么毛绒绒暖融融的东西攀上她的肩膀。
随子游心跳快了几分,身子抖了抖,转头看过去。却见一只雪团子似的猫儿趴在她肩头,爪子抓着她衣服,好似跟她一块看着话本子似的。
她一时间如蒙圣恩,一动不敢动,小心地用脸蹭了蹭它。
它也不怵,懒洋洋睨她一眼,又继续看那话本子了。
随子游见状,心中怜爱极了,指着字跟它说:“你可知这茴字有几种写法吗?”
正说着,一阵风又吹过,一瓣粉杏落在那猫儿额心,仿若给它点了个花钿。
随子游便又是一阵笑,“真漂亮啊,你要是人的话,一定也是个大美女。”
猫儿身子抖了抖,抖落一身猫毛,却似恼怒一般伸出爪子抓了抓她的衣服,一转身又跑了。
“什么巧不巧,这段我没听过。”
阎王的话音响起,打断了随之游的回忆,她便也顺着他的话音看向仲长狸。
仲长狸骨节分明的玉指一动,“嚓啦”一声打开折扇挡住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他轻声说:“倒也不是什么都能说与你们听的。”
随之游想,也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不是一个事儿,如果是的话,也没这么见不得人吧。
他们正说着话,却见一阵寒光于面前浮现,石头歪歪曲曲垒出的洞府显出了全貌。
阎王道:“这想必这归一真境的试炼了。”
“我们是要分开进去吗?还是说,这只是我们其中一人的心境考验?”
随之游有些奇怪地问道。
“归一真境内,一切皆有缘法,直接进便是。”
阎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