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你就会知道,再走一天一夜,应该就到竹帘山,而本公主要去竹帘山里找的人,小步你也认识的,到时候,你就清楚答案了。」漪箔收起只属于小步面前的柔情一面,冷下心房的转身背对她用公主的语调下令道:「回去吃东西就上路,你不是想快点知道答案吗?」
搁下这话,漪箔就再也不避讳的用轻功远走了。在过去的路上,她和小步一直在骑马,能避开用轻力的,她都避开,刚才也是逼不得已之下,才会使出功夫救小步一命。
留下来的小步盯住地上那动也不能动的老虎,心口颤抖,特别是看到老虎身上那个伤口,扁平俐落,就像六年前冷大哥一出手伤口都是冷完无瑕的。
她默了言,回到了那堆烧焦的柴枝,漪箔早已为她摘了点水果和烤了一条小鱼作早点。「快点吃,我们已经拖慢了。」
小步坐下来,麻目的瞅看着漪箔,看着她手中的食物,脑海空白的伸手把水果拿过来吃,密密的小口小口的吃,吃完又把烤鱼吃掉,整理一下行装,一切都在沉默寡言之间进行。
漪箔没有要逼她去确认浮出水面来的答案,也一言不发和她一起继续赶路。她没有给小步有机会休息多于一刻,骑上马上的时间比以往时间更长,几乎到了晚上,漪箔才找了到一个较适合休息的地方停下,让马儿喝水和吃东西,她和小步也各自分工合作,她去找食物,小步则收拾柴枝生火。
到了吃饱过后,漪箔倚在大树坐着,手上把玩着娘亲在出发前送她的一隻翠玉手环,摸着镶嵌在上面的冰凉翡翠,在赶路的一整天下来,说第一句话「你睡一会,时辰到了我会叫你起来出发的。」
「那公主呢?」小步小声的问。
她用公主作为称呼,漪箔知道她是故意要和她拉开距离,心好像被人捏紧一样难受,故作平淡的回她道:「我会休息,你快点睡,不会给你很多时间。」
「是……公主。」步雪虔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薄毯盖在身上,躺在枯叶堆上,身心疲累之下闭眼休息。
听见她轻柔的呼吸声,漪箔才正眼看向小步被火堆映衬的纯真脸容,年月让她添上女人独有的韵味,每个女人都是独特的,她有她女人的味道,不知道小翾和小寒又变成怎样了……
她闭目养神,一闭,就闭了三个时辰,起来的时候,漆黑的天空浓罩住她们,今天星空有点黯然,好像是有场雨要来似的。
叫醒了小步,她们又再次出发,在马匹高速奔跑之下,终于来到了竹帘山的入口,上面有警告本牌,上面写着有野兽出没。漪箔看了一眼小步后,便仰了一下下巴示意要准备进去,待小步点了点头,她便领头进去竹帘山。
前段山路还见到有人在砍竹子,他们还很好人提醒不要再往内走,要不然很容易迷路。漪簜只微笑回应却继续往前,她已心急如焚,即使一夜未眠已很疲累,但还是很想快点……
快点找到她们。
果然像那些好心人说的一样,竹子开始越来越密,而且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走进了连阳光也穿不透的如迷宫的竹林当中,苍天还嫌漪箔还不够可怜,适时之下更让已酝酿很久的灰蒙天空洒下一场大雨。
「可恶!」漪箔小心的带头低咒一声,后头却传来马匹的嘶叫,继而听到小步堕马的叫声。
她扭头在还看到一点东西的视野下见到那头马倒地挣扎,痛苦叫喊,漪箔盯住它脚上的捕兽器,不知道该大悦还是该佩服那两位姑娘的机智,理不了那么多,她扶起小步,小步似乎跌伤了手肘的骨头。
「忍着。」可才说完,她走没几步,咔嚓一声,小腿传来锋利物体插进来的刺痛,「啊!」漪箔吃痛的顿时跪下来,原来这附近还有一个捕兽器!
而且还在下雨,里里外外早就湿透,似乎还不够惨,漪箔突然抹起了深寒的眸光,拔出黑耀星盯着有甚么正跑来的方向……漆黑之间,她看到了一双发出红色光芒的野兽眼睛,毛孔扩张,以她这个状态,而且小腿还被捕兽器夹住,她和小步都有危险!
「小步,你还能跑,快坐上我的马走!它应该能走出这竹林的!」漪箔把小步推走,事情来得太突然,甚至怀疑这些捕兽器和眼前这隻野兽是否和小翾和小寒有关……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小步也拔剑,那隻野兽在她们面前来回踱步,还发出抵吼的嘶叫声。
漪箔要她走,二人拉扯之间,一些雨中窸窣的声响突兀的传入漪箔和小步的耳中,她们默契的静下来,暗黑无光的环境之下,漪箔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连说话的方式也未曾改变的带刻薄道:「六年不见,你还是很麻烦,孤漪箔。」
「雪儿,回去让她过来一趟。」说话的主人伸手摸了摸雪儿的头颅,雪儿舒服的享受后,便转头跑走了。
「你是……小翾吗……」漪箔吃力的勾起微笑,小腿早己流血不止,而且利器上似乎上了一些麻醉的药,如果以她们用来捕兽看来,份量一定不是适合人体的,漪箔能撑那么久都还不倒下,已经是很厉害。
「那还有谁敢对你那样说话呢?怜漪公主。」降翾撑着伞子一步一步走近声音的方向,近距离的俯视之下,她还能瞧见漪箔那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呵呵……呵呵呵呵……真的是你……我心爱的小翾……」再撑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下一刻,漪箔昏了过去,完全瘫软在小步的怀间。
后来赶上的孤寒全身淋湿,刚才雪儿好像很急的找她,她情急以为小翾出事,便十万火急的赶过来,却万万没想到,六年前没了踪影的人,就在她眼前倒下了。她马上瞧她腿上的伤,皱眉冰冷的说:「她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给我们添麻烦,这捕兽器是抓大黑熊的,上面的麻醉药很重,小翾,我们得快点。」
「对……」
她们合力把夹在她腿上的夹拉开,血更猛喷出来,幸好每一次降翾身上都带上止血药,略为包住她的腿后,扭头看向也一脸明显是太过震惊而显得苍白的步雪虔,她走过去问:「你有那里伤了?」她轻轻碰她,碰到她的手肘时,小步痛得扭起眉轻叫就知道骨十成裂了。
降翾和孤寒互看一眼,唉……
只是想捕那头最近爱偷她们的野鸡的大黑熊,怎么却捕来六年不见的“坏人”,还似乎已找到事实真相的“可怜人”呢!
小翾体力较差,而且小步还能走,所以由她来扶小步走出竹林,直漪箔伤势严重,便由孤寒背她先行回去竹居。
漪箔一昏,就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她瞪住一片绿油油的屋顶,身体猛然只想到那头发出红光的野兽之下,弹坐起来,却因为腿上的伤而吃痛的躺回去。正好有黑影从外走进来,清雅淡薄的表情,淡淡晒了她腿上的伤,放下盘子上的粥到桌上,再到床边替她把脉。
「死不了。」降翾疑似淡淡的语调,可听在漪箔耳里却是万分的惊慌!这是小翾生气时候才会句句讽刺入骨啊!
「鸣鸣,小翾,你可怜可怜我唄,腿伤都伤了,何况是由你们所设下的陷阱所伤的,怎么反过来你生我气了!」漪箔委屈了,可委屈却不能舒发,怎会是她再次见到小翾的感觉?!
过去她无数幻想过再遇见她时该是怎样的!至少她们也该来一个世纪重遇的火辣深吻啊!
怎么倒头来她无端惹小翾生了她的气啊!
「哼,活该。」降翾心里头何尝不是已翻腾起来,等了六年,足足六年!等到以为她已经死了,在万念俱灰之下,这个人又受了重伤的出现她眼前,十足六年前她被冲上海岸一样。
「小翾……」漪箔软下来轻唤她,把她的手握过来放在她胸口上说:「我很想你……很想你……我没想过这里过了六年那么久,我没打算要你等六年的……你知道我被捲回去后,在那边只过了半年,回来之后我怕了,我很怕你和小寒就拋下我嫁人去了!」
漪箔激动的流下眼泪,捧住就在眼前那么真实的小翾,禁不住自己的思念,倾首吻住她的唇,原本冰凉的唇瓣,渐渐被彼此的唇温而烫热,直到需要呼吸才放开她,却又禁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不少的碎吻。
「咳咳……」小寒也拿着东西走进来,其实她已看到全部,脸颊微红的走进去,也来到床边抓开被子,默言的拆开她腿上的布条。「伤口……癒合不错,该换药了。」
六年以来,小翾和小寒已相处很有默契,她们互相合作之下,小寒餵漪箔吃药,小降则替她小腿清洗和换药。一切完成之后,她们也有点疲累,两天以来,她们轮着照顾她,漪箔体温一遍高,她们更是守在身边替她用水擦身降温。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漪箔更是忐忑。她来来回回的盯住她们的一举一动,不敢说半句话,深怕她一说话,连另外一个心爱的人都惹生气呢!
降翾暗里哼了一声,瞧她一副可怜又害怕的样子,教人也真的气不了,可一去六年!这六年她怎样也要在她身上出气!漪箔就突然被她捏揉双颊,脸上很痛又不敢叫出声,任由她捏是最好的讨好方法!
「哼!活该!」降翾又给她一句后,把东西收拾,和小寒说:「她醒来应该就没事了,我有点累,去睡一会。」
「嗯。」小寒点点头,她明白小翾的用意。六年来,她们已经不用说明白,就知道对方的心意。
待房门被关上,孤寒瞅看着几乎怕得要命的漪箔,她再也装不起她没那么在意她回来后心头上的翻滚又欢喜的极端情绪的起伏,「漪箔……你真的回来了。」她伸手主动抱住她,埋首在她脖子之间哭了出来,哭到漪箔心酸了,心痛了,心窒了。
她们在互相深情凝视之下,唇和唇一触即发,热烈的拥吻,吻到气喘了,还不断来来回回的接上又分开。
漪箔心想,若不是她腿上有伤,早就……
哼,在拜金山庄看到姐妹们对另一伴这个又那个都快长针眼,她身为拜金山庄的主人,怎能输给她们!
侍她伤好了,一定要真正抱得美人归呢!
漪箔坏心眼的又一次把小寒紧抱的深深吻住她,让小寒完全软成一团的倒入她的怀中可爱的喘息……
想到亏了六年,漪箔又低首吻住还在喘息的美人儿,完全管不了怀中的人,已娇喘反抗了。
她要补回六年来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