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子由清竹围绕,徐徐清风过竹子的清香溢在鼻尖,瞬间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就在妤蓼要准备坐下去时,覃夙手上微蓝的灵力一过,石凳上的灰尘便去了个干净。
妤蓼对于他总是这般的细心的动作,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师尊放心,有师弟在不会有事的,许是师妹又缠着师弟出去买什么吃食了。”
话毕覃夙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从储物袋中取了茶具,手上娴熟的动作起来。
妤蓼淡淡的笑了下,这才说了句燕儿就是贪玩。
稍顷,覃夙将手上的一杯温茶放置了师尊面前。
见她面上仍旧忧心忡忡的样子,他轻声问了句师尊还在想什么。
妤蓼手指抚着茶盏,抬首朝覃夙看去:“为师在想,上世没有出现的人,这世又是怎么出现的。”
她在师兄带人入临界的时候便想过这个问题,起先她当是送回了两个小童,导致了师兄带孟询和苏燕儿入临界,但后边魔族的动荡让她没法细究下去。
还有顾伽,这个修为了得的魔族,这世直接将老魔尊打的逃离魔族。这般人物,为何在上一世寂寂无名……
这些反之上世的变化,随着覃夙的记忆恢复,让妤蓼最近越发心绪不宁起来。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妤蓼没发现,对面覃夙垂首下的狭长凤眸,眸子里有过一眨即逝的猩红之色。
此处是清风徐徐,另一个地方却是烈焰滚滚,随处飘荡的火焰仿佛在下一瞬便要将周遭吞噬。
这般烈焰滚滚下,上方却是站了许多人。
哦,也不能将他们全部称之为人,毕竟他们多数都生得很是奇形怪异。他们有头上都生着牛角状的尖角,还要的甚至连脸面都没个人样,其中甚至还有个就如一个酒坛般,但普通的酒坛可不会在坛身长出五官。
世人称他们为:魔族。
酒坛子被一个有着两个牛角,高大黑衣的男子摊在手中。但酒坛子此刻仿佛和人一般发着抖,下瞬,高大的男子用另一只手按住,瞥了眼上方,示意他安分点。
上方,一身血红衣的男子呛咳下,血色在他捂唇的手上蔓延开。
美人如画大抵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形容词,即便是咳血的动作,在他做来都令人赏心悦目。
他拾起旁边的折扇,白扇上的‘顺’字如火焰般红烈。
须臾,他微抬首朝下方酒坛子处扫去一眼,后又将视线缓慢的扫过底下两排魔修,嗤笑了声道:“怎么,这时候你们就给本尊装聋作哑?”
酒坛子仿佛怕他的厉害,在他这声下抖得更厉害了。
良久,上方的男子许是忍受不了他们的沉默,手中扇子一个扔掷,瞬间削向了前排一个男子的脖颈。
还未待男子反应过来,他的头身已然分离开。
男子最后那刹的眼神仿佛是难以置信,但他还是就此化为了一道魔烟,彻底消散在了三界。
看着眼前的一幕,站在男子就近的一个女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她恭敬低垂着头颅道:“魔尊,我们已经查探到挽清道主的去向,她们师徒去往了她大弟子覃夙的家……”
说着,她许是也知道这是无用的消息,越说声音越发薄弱了下去。
但,没办法,不是他们对魔尊吩咐的事不上心,是他们能出去魔界本就是冒着死的危险。
东临覃家,他们找了许多地方愣是没找着具体的方位,只知道覃家就在东临一带。
但这毫无疑问,离魔尊口中的找到挽清道主的人差远了。
按血姬所想,魔尊这吩咐大概是要他们将这修行女子捉回来的。也不知道这女子怎么就惹到了魔尊,平日这个新魔尊还是较老魔尊更好说话的。
上方男子瞥了眼她,冷笑了声道:“一群废物,不会去找和覃家相关的人吗,难道覃家就没有外出的人了?”
这话如一语点醒梦中人,下方的人瞬间被点拨了,齐声道魔尊英明。
顾伽于此微闭了下眼眸,下瞬睁开眼的他带了些凶狠,手一挥示意他们还不赶紧去,众人这才麻溜的离去。
在众人离去后,顾伽再没忍住咳意,手按住胸口送了些缓和的灵力,这才稳住了挣扎发疼的心脉。
灭魔琴,果然名不虚传。
覃夙,这个人留不得。
天道的气运之子又如何,挡他者,都得死。
众魔族寻找的妤蓼,此刻正在院中指点着小徒弟燕儿的剑法。
“师尊,好难,这个反手一刺怎么这么难。”苏燕儿脸色焉了吧唧的收了剑。
妤蓼对此微摇了摇头,走过去按住了她准备收剑的手。她朝小徒弟燕儿说了句放轻松点,别把剑握那么紧。
等燕儿调整好姿态,她便几乎是揽着小徒弟燕儿,在她身后手把手带着她又过了一遍剑招。
这一幕落在了远处些的覃夙眼中,他微蹙眉便收回了视线。
但对面和他过招的孟询便感到了压力,大师兄这突然的发力令他节节败退起来,三招没到他便被挑飞了剑。
覃酥见此,撞了撞身侧的姐姐覃绾,双手拍和着为覃夙叫好起来。
待覃夙走近,覃酥给他递了个帕子示意他过下汗。
覃夙接住了帕子没有用,他并未出汗,便捏在手中看起师尊和师妹的过招起来。
扫了眼苏燕儿仍旧没学会的样子,他在心下冷嗤了声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