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风眼眸沉沉,“证据。”
“我有真言花,一问便知。”这时林祈手上显现了一朵黄色小花,他用法力推到明泷面前。
真言花,将它握在手中之人若说得是真话,花便会开放,若说的是假话,花便会枯萎。
用来证明真伪,最好不过。
明泷心思忐忑地接过花,真与假,取决于别人怎么问。
若问的是“你有看过那些信笺吗”,她只能回答“是”,那她便是板上钉钉的奸细了。
她看向谢柏风,眼眸中尽是暗示。
谢柏风心下了然,“你是奸细吗?”
“不是。”明泷握紧真言花,马上回答。
真言花缓缓开放,浅黄花瓣雍容华贵,淡淡花香扑鼻,沁人心脾,明泷心头大石落地,觉得甚是舒畅。
林祈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别人抢了话头,他登时怒火升腾,“尊上这么问有包庇之嫌。”
谢柏风目光凶狠地看着林祈,杀气腾腾,“她既然不是奸细,我有何包庇之嫌?”
“她敢说她与奸细毫无关系吗?”林祈指着明泷骂道。
他一直观察着明泷,看她神色有异常便知晓定是有鬼,于是手中又变出一朵真言花!
明泷顿时心虚,她与那“奸细”确实有关系。林祈再问一次的话,她人就没了啊。
刹那间,谢柏风冷峻的目光如尖刀利剑,直逼林祈,林祈被吓得后退半步,他手中的真言花瞬息之间化作灰烬,随风飘散,仿佛不曾出现过。
“你莫要得寸进尺。”谢柏风周身杀气萦绕,说出的几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林祈也不是个善茬,他手中幻化出宝剑,大喊:“魔尊谢柏风包庇奸细,要置魔域于死地,我等应为魔域除害!”
话音未落,便不知从何处窜出数百魔将,冲锋呐喊,大开杀戒。
原先就在议事堂的魔将有些被杀,有些唤出刀剑砍向身边人,有些奋力抵抗。
场面变得极为混乱血腥。
“谢柏风,你重伤未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林祈胸有成竹,挥剑直奔谢柏风而来。
谢柏风讥诮一笑,抬手给明泷设了个结界,“待在结界里,别出来。”
明泷如捣蒜般点头,就算他不说,她也是不敢出来的。
谢柏风勾起嘴角,右手幻化出乘风剑,乘风剑漱漱作响,似是兴奋地渴望鲜血。
剑在他的法力驱动下,于几个呼吸之间横扫议事堂,那数百魔将顷刻间倒下。
有的是被拦腰斩杀,有的是被一剑割下头颅,有的是穿心而过,林祈的人无一幸存。
一片哀嚎之中,血肉横飞,杀神降世。
梁宽等魔将本已黔驴技穷,却没想到倏忽之间谢柏风便扭转了局势,他们满身鲜血,扶着自己的剑站稳,长舒一口气。
“你!”林祈大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方才的嚣张气势荡然无存,“你不是重伤吗?怎么还能使出比从前厉害千百倍的剑招?”
“我装的。”谢柏风坦率回答,眉眼中尽是得意,“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他将林祈的头颅抓在手中,稍一用力,林祈便爆体而亡,血肉筋骨到处飞散,脑浆四溅,死状极其惨烈。
谢柏风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使了个清尘诀将身上的血迹收拾干净,转头望向明泷。
只见明泷蜷缩在黑云榻的角落,将自己缩成一团,面色惊恐万分,全无血色。
她脚边不远处,是一颗鲜血淋漓的眼珠子。
“没事了。”谢柏风温声道,撤掉结界,向她伸手。
明泷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缩,不想去碰那双布满厚厚茧子的大手……
谢柏风一顿,明白过来她不仅害怕敌人,还惧怕他。
他心中莫名堵了起来,果断地将手伸回,扬长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泷才堪堪反应过来,她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心有余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柏风。
她甚至有点……不想再见到他……
从前只是听说,如今亲眼见他杀敌,手段凶残至极,万一以后无法好聚好散,她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自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明小姐!明小姐!”殷其盈不知为何跑到了她脚边,她声泪俱下,“求明小姐救我!”
“怎么了?”明泷抱着头,眉毛皱成一团,心乱如麻。
殷其盈哭得面容扭曲,“都怪我嘴快,同别人说起明小姐看传音镜和信笺的事,致使明小姐蒙冤,如今尊上要将我毒哑,以儆效尤。求明小姐替我求情,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真的是无心之失……”
怪不得林祈的情报半真半假的,原来是不明真相的殷其盈随口说出去的。
殷其盈哭得太过伤心,本来一颗粉嫩的红苹果变得皱巴巴的,明泷于心不忍,“我想想办法。”
“多谢明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殷其盈给明泷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