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绝影暗自冷笑,他佯装中计,发出攻势。霎时间,孟修、李淳叁和何远扬叁人齐上,将他团团困住。樊天霸首当其衝,真气贯身,抱元守一,施展皇龙诀,如泰山般挡在洛绝影面前。洛绝如剑的掌锋,一片片削去,樊天霸拚死格挡,这让洛绝影更坚信其中必有诈。樊天霸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但他不可能为了面子,轻易牺牲自己,成全另外四人。
果不其然,樊天霸大喝道:「就是现在!」言罢,他闪身掠去,直衝云霄,似是遁逃。
说那时迟这时快,一道激光前方射来,不偏不倚对准了洛绝影。
除了樊天霸,另外叁人包围着自己,那么出招之人,呼之欲出。
苍龙宗的剑法着重速度,每天苍龙宗弟子至少花费一个时辰练身法,两个时辰练突刺。其中镇苍龙剑诀,更是讲求快中之快,一旦出招,必不虚发。
洛绝影剑眉一扬,两指併拢,身影疾如飞矢,以快制快。
招已发出,犹豫不得,严念祖不敢收手,决心硬碰硬。
两道人影似如流星,相互碰撞,火光迸射。眾人眼前一花,待到回过神来,一道身影宛若被人射中的鹰隼,坠落地面。
砰地一声,落下之人撞到甲板,全身染血,痛苦哀号。
其中一名苍龙宗弟子见状,脸色倏白,快步上前,失声道:「宗主!」眾人循声瞧去,原来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严念祖。他长衫染血,面色痛苦,虽未断臂少腿,但身为一宗之主竟如此狼狈,委实令人唏嘘不已。
九世金蝉眉头轻蹙,再次对传音入密,对洛绝影道:「洛施主,老衲逼你现身,主要是想避开五大宗门内鬨。虽有不妥,但也是万不得已,倘若你周旋下去,待到眾人鼓譟,老衲或许就不得不对你出手了。」
洛绝影心领神会,传音道:「圣僧不必担心,此战非我本意。」以他的武功,要杀了这五人未必是难事,但他不想让这些人死得便宜。
洛绝影瞥向何远扬,双目一闪,心中似有盘算。何远扬被他看着全身发寒,咬牙道:「贼人,死到临头竟还不悔改!」他的语气有些颤抖,已然没了当初的气势。
洛绝影不等其他人响应,身形一掠,出手一招,指法凌厉,劲力有馀。何远扬发觉杀气,连忙出掌挡住胸口,洛绝影倏地变招,两指抵在对方曲尺穴上,暗劲施出,何远扬只觉右手臂一麻,空门登时大开。洛绝影覷此良机,左掌疾发,狠狠打在何远扬的胸膛,纵然他有软甲护身,但内劲过盛,仍是仰头一倒,僵直地坠入了后方。
噗通一声,河上溅起一阵水花。洛绝影嘴角微弯,笑了笑,道:「但愿秦淮河的水,能洗涤你那污秽骯脏的心灵。」旋即,他不发一语,身形斗转,掠空飞去。
孟修心中大凛,扯嗓道:「小贼,往哪里跑!」他声如洪鐘,音似落雷,身子却丝毫未动。
李淳叁确认对方走远之后,执剑卓立,故意抬高音量,道:「算这小子跑得快,否则我定会让他吃尽苦头。」
刷!何远扬从水下窜出,跃上甲板上,他浑身湿透,模样实在狼狈。眾人仔细一瞧,窥见他胸口泛出银色亮光,正是他用来保命的软甲。身穿软甲本无不妥,奈何他贵身为一宗之主,面对一个年轻小辈,最终居然得靠软甲保命,令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其他叁人也从船桅上跃下,返回甲板。
六指道人环目一扫,讥笑道:「五大宗主联手,竟连一个小辈都制不住,究竟是他太过厉害,还是五大宗门空有其名?」
李淳叁被气得脸色铁青,道:「你懂什么,要不是那傢伙使诈,施放暗器,我才不会怕!」
樊天霸等人闻言,微皱眉头,面色尷尬。他们自然知道洛绝影没使用暗器,李淳叁这说法不过是想让眾人以为对方胜之不武。当年他们诬陷洛绝影修练魔功,何尝不是同样道理?
六指道人不以为然道:「我怎么没看到暗器?」
李淳叁反驳道:「方才雨雾这么大,你在下方又怎会见到?」
六指道人环顾四周,道:「不知暗器落在何处,可否让贫道一观?」
李淳叁不满道:「暗器被我击落到水里了,你要找它,自己跳下河去找!」
六指道人摇了摇头,道:「区区暗器便把你吓住,只能说你也不过如此。」
何远扬道:「六指道人有所不知,这叛徒昔日与五毒坛交手,尔后堕入魔道,说不定他已经学到了五仙坛的使毒手段。」
李淳叁连忙道:「不错,我就是怕他使毒,这才大意让他跑了!」这话乍听之下有道理,但若是仔细琢磨,根本就是歪理。若因为使毒而放跑他,日后遇上五仙坛之人,岂非乾脆缴械投降?
不过,周围的弟子倒是不理会这事,他们表现出松下一口气,纷纷谈起对方使毒这事,绘声绘影之下,说得煞有其事。毕竟,身为五大宗门的弟子,怎可能让别人看自己笑话,他们纵然对此抱持怀疑,仍是不敢说出真相。对他们来说,真相为何不重要,重点是面子不能失,否则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