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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有所指,方才二人交战之际,白元秋形容远比此时这般淡然端宁,谦逊有礼瞧起来顺眼。风清扬本就更欣赏令狐冲那种洒脱行径,若非刚刚一架打得身心俱畅,早便不顾而去了。

    白元秋笑容依旧,心中却微微怔了一下,温声道:“‘君子剑’享誉江湖,人品武功皆为一时之选,前辈缘何这般瞧之不起?”

    风清扬摇头道:“岳不群那小子泥古不化,十分虚伪,将华山派弟子一个个教的呆头呆脑,迟早要吃大亏。”

    白元秋微微一笑,道:“在下曾听闻,昔日五岳剑派之中,本以华山为首,只是后来剑宗气宗二者相争,才使得人才凋零,一蹶不振,是也不是?”

    风清扬神色一郁,点了点头。这本是他心头一桩恨事,当年有他坐镇,剑宗委实不至于败在气宗之手,奈何关键之时被使人计骗走,滞留于江南,等他收到消息,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

    白元秋道:“岳先生虽是气宗之人,那时至多不过弱冠罢了,长辈们的争执,倒不好算在他头上。”

    风清扬哼了一声,他不喜岳不群,也难说不是因为岳不群将气宗抬得太高,若是他武功厉害倒也罢了,如此水准,也好意思夸夸奇谈。这一辈的华山弟子里倒有几个好苗子,竟然被教的蠢牛木马一般。

    “前辈武功高深莫测,却为何不肯出山主掌华山事宜,若有前辈坐镇,华山也未必没落至此。”

    白元秋前一个一蹶不振,后一个没落,说的直白露骨,也就是风清扬,素来喜欢直爽脾气,才不与她计较。

    风清扬道:“我曾经立下重誓,此生再不与人当真动手……”说到这里,老脸一红,他方才说是随意比划,打到后来却委实不好意思说不是真的动手。

    白元秋也不较真,笑道:“那便是说,当时华山势力倾颓,并无人可出来主持大局了?”

    风清扬不语,算是默认。

    白元秋笑容愈盛。

    “虽以武功而言,岳掌门很入不得前辈的眼,然而其能重振门派于风雨飘摇之际,以功过论,也不好说一无是处。”

    华山派前代高深武功,多散失于气剑相争中,岳不群能将武功练到这等地步,资质毅力缺一不可。他性格温和不与人结怨,按风清扬的眼光来看,自然是虚伪了些,对华山当日情形而言,却不得不说是最为恰当的。

    试想一下,若是令狐冲当了掌门,如何肯在左冷禅手下忍耐这许多年,他自己冲动不要紧,华山百年基业也难免随之灰飞烟灭了。

    江湖人素重师门,风清扬自诩洒脱,也不敢说门派基业无足轻重。

    这姑娘言语中深藏喟叹之意,然而她神情平和,却更像是回忆而非讥讽。

    风清扬心中忽的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忍不住道:“你到算是那岳小子的解人了,莫不是也曾经历过……?”

    白元秋笑容一凝,极其阴冷沉郁的杀机自她身上骤然闪现,朝四面迫然压去,风清扬身周草木碎石随之无风自立,流露出磅礴剑意,无声相抗!

    双方气场撞击,风清扬察觉出不对,豁然起身,眯起双眼,冷道:“你的武息不对!姑娘口口声声自称晚辈,倒也不知,究竟能比老夫小上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