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老者仍然满面堆笑,却趁白元秋转头去看的瞬间,从袖中打出一点暗器,细如牛毛,破空无声,转眼就要刺中白元秋的脖子。
可这姑娘却似乎连后脑勺都长了眼睛。
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突兀的伸出来,姿如拈花,隔空轻弹。
这一弹之轻,连晨曦花瓣上的露珠都未必能惊落,却生生止住了牛毫针的前进之势,将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拨转回去。
矮小老者看见自己的暗器朝自己飞来,面色顿时大变,抽身以最快的速度往边上逃去。他轻功颇高,几可以踏雪无痕,皮肤却仍旧被刺破出一粒血珠。
连尖叫都来不及,矮小老者颓然倒了下去。
白元秋没有回头去瞧他,她的目光全都落在刚刚进门的少年身上。
这样寒冷的天气,面前的少年身上却仅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衣,乍看上去似乎很是可怜,然而等你瞧见他挺直的脊背,紧抿的嘴唇,浓黑的眉毛和眼睛时,所有人都会忘了这一切。
少年腰上本来别着一把剑,这瞧起来也是一柄很可怜的武器——长约三尺,没有剑锋,没有剑锷,甚至没有剑柄,只是一条钉着两片软木的铁片而已。
而这可怜的武器,如今却穿过了独臂老者的胸膛。
“是……是你……”
“谁想害李寻欢,谁就要死!”
少年神色冰冷,就像独自行走在原野上的狼,他说完,把剑□□,带出一股犹然温热的鲜血。
白元秋倚柱抱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道:“小郎君叫什么名字?”
“阿飞。”少年回答,随即皱了下眉,“我应该留下活口。”
他似在懊悔,自己方才出剑太快了,竟没能留下一点余地可供拷问。
“这倒未必。”白元秋向厨房瞥了一眼,笑道。
她行走江湖多年,不管身手如何,耳听八方的习惯都早已深入骨髓,纵然是方才最喧嚣的时候,白元秋也没漏过厨房传来的那些细微动静。
少年闻言眼睛一亮,人如捕猎的豹子般迅捷的蹿了过去,带起一阵风,等白元秋慢悠悠的出现在后厨中时,一个身材瘦小,耳边长着一撮黑毛的汉子已经被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趴在地上求饶。
这人既然没有受伤,性格想必十分识趣。
瘦小汉子唤作洪汉民,他见一位容貌端丽温和的姑娘走进来,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或者还打算说些动听的谎话——假如他的嘴没被布团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