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师妹觉得,今日在下是如何绕开金钱帮守卫,来见你和师尊的。”白元秋转身,挡住去路,与何琬面对面站着。
她的声音轻柔飘渺,几乎不含人间烟火气,但落在何琬耳里,却觉得意外难受。
怎么找到的?现在想来,肯定是因为自己当初没忍住前去挑衅徐小彦,然后被顾惜朝乘机抓住了尾巴。
本以为自己当真顺利脱身,却没想到是对方欲擒故纵,何琬心中又焦虑又有些灰心,问:“所以当初是你拿他们做诱饵,故意引我出来?”
“在下又怎能预知师妹的行为,但既然碰上了,难免要追踪一番。”白元秋神色否认,“有人欲将我与师尊一网打尽,你我姐妹,怕是都被利用了。”
听完师姐的话,何琬只觉的有冷意一点点凉到心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元秋,后者笑着道:“现在,妹妹还记不记得,当初是如何想到要与小彦动手的?”
“……上官飞!”何琬猛然想起,“他是上官金虹的儿子,在谈事情的时候,我经过窗外,无意便听到了。”
她独自玩耍时,经过上官飞的窗口,听到他们在谈论最近总是挑衅金钱帮的那伙人,何琬年纪小,玩心重,忍不住便出手去试试徐小彦的深浅。
“除了上官飞,便想不到别人么?”白元秋笑了笑,一只信鸽穿过层层屋脊,流畅的滑翔而下,张翅减速,轻轻落在白元秋胳膊上。
鸽子咕咕的叫了两声,蹦着,歪头盯着两人。
白元秋抚摸着白鸽光滑柔软的羽毛,笑道:“世界之外,还有谁想要我的命,这并不容易回答,但在世界之内,有谁对我怀恨于心,却太好猜了。”
她解下鸽子腿上绑的信纸,看也不看,顺手就扔给何琬,解释道:“龙小云野心极大,我有钱,又整合了江南白道散乱的势力,他想取而代之,倒不奇怪。至于林仙儿,她心中很是惧怕我,一旦得到机会,便不遗余力的要我消失。”
“师妹不妨查一查,这段时间以来,上官飞身边是不是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或者小孩。”
何琬仔细的读着信纸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中几欲喷出火来。
“世间诸事,总不能每一件都令人遂意,师尊不长于庶务,师妹今后可要多上些心了。”白元秋嘱咐道。
何琬忽然冷笑:“师姐算无遗策,何琬心中佩服之极。今日之事,莫非也早在师姐掌握中?”
“并非全部。”面对还不成熟的小师妹,白元秋脾气分外温和,笑道,“今日前来,原非善意,之后与师尊联手破局,也令我自己吃惊。况且,若知‘华琼’出现,难道在下不会早做准备么,又何至于这般狼狈。”
她打开师尊所赠玉盒,里面放置着数粒蚕卵。
“这是游丝蚕的卵?”何琬问。
“没错。初代教主名为‘织女’,颇擅女红,自祖师爷以降,教中纺织一道,也算是门绝学。”白元秋点头,笑道,“天衣教中多有将此蚕丝混入衣料中,诸座之上,衣饰便尽此而成。”